旭日初升,红霞灿烂如锦。秋风萧瑟,黄叶漫山如席。
下龙湾的秋日清晨,由浓浓的红黄两色交织,天光山色,如同画里。村外藉水川流不息,水声中添了几许寒意。
在藉水边的一块空地上,只听得嗡得一声弦响。一支长箭离弦而出,正中二十步外稻草扎成的靶心。在一尺大小的圆形箭靶上,还高高低低插了六支长箭,都是围着靶心,没有偏离太多。
一轮射罢,箭箭中的,韩冈专心致志地脸上,也便带出了一点微笑。垂下持弓的双手,连喘了几口大气。站在一旁的韩云娘连忙跑过来,拿着条葱绿色汗巾,踮起脚抬着手,擦去韩冈额头上的汗渍。
襦裙袖口宽松,小丫头手一抬,便褪到了肘后,半截莹润如玉的皓腕就在韩冈眼前晃着,淡淡的暖香从袖中飘出。她身子只及韩冈的胸口,整整矮了一个头还多,抬手擦着韩冈头上的汗,整个身子都不得不贴上来。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裳,感受着贴入怀中的酥软温香,韩冈心底忍不住有些燥热,更有着一份促狭之心,双臂一合,韩云娘呀的一声可爱的惊叫,被他搂在怀里。
“三哥哥不要……”
韩云娘娇羞不胜,双臂无力推拒着。纤柔绵软的娇躯在怀中扭动,韩冈心火一时大盛,正想进一步动作,一阵人声却远远传来。小丫头似迎还拒的挣扎突的变得剧烈起来,身在屋外,韩冈不敢用强,手一松,韩云娘忙跳到一边,嘟起嘴,扭头看向另一面,不肯再过来。
小丫头气呼呼的,脸色殷红如旭日映照,耳朵热得发烫。韩冈轻笑了两声,又抬起掌中长弓,不敢再去撩她。
韩冈现在所用的长弓,并不是旧时自用、由嫡亲二哥所赠的一石三斗的硬弓,而是他老子韩千六旧年收藏的七斗猎弓。而且由于收藏日久,保养不当,这猎弓的力道大约只剩四五斗的样子。以他如今的气力,也能轻易拉开。
这段时间以来,每天清晨,韩冈便开始拉弓射箭。不仅仅是因为要仿效前身的行事,以防自己的身份败露,更是为了要早日恢复健康的身体,而在加强锻炼。
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没有现代医疗,一点病症就能要人命。韩冈劫后重生,对自家性命看得更重了几分。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他一门心思要加强锻炼,虽不可能百病不侵,但至少也要多活几年。
走上前摘下插在靶上的长箭,韩冈又站回射击的位置上。弓弦有节奏的振颤着,一支支长箭准确的飞向靶中。这些天的练习并没有白费,命中率比一开始时大大增加。烙在身体上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不论是射箭的姿势,还是拉弦用力的指法,韩冈都比起初强了许多。
日上三竿,韩冈已是汗透重衣。起床梳洗后就开始的锻炼,也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候。用力射出最后一箭,在靶心又留下一个深凹,他和小丫头一起收拾好弓矢,沿着河堤向家中走去。
在藉水岸边举目远眺,秦州城在北面重重山峦的映衬下,是微不足道的渺小,但实际上,秦州城墙的厚重巍峨,是为西北边陲之冠。自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韩冈还没有去过咫尺之外的城池,但他对秦州的了解比天天去城中的父母可多得多。
秦州隶属于秦凤路。其路因秦州和凤州而得名。韩冈前世的地理学得还算不错,又走南闯北多年,全国各地的重要城市可算是门儿清,但对宋代的地理名词却还是是摸不着头脑。秦州、凤州都是很陌生的名词——他只依稀记得陕西有个凤翔县,却与位于秦州东南的凤翔府同名——不过秦州又名天水郡,而且治下还有一个天水县,这个地名看多了三国的韩冈却是如雷贯耳。
以韩冈的地理常识来看周围地形,秦州州城一带,包括小小的下龙湾村都是处于藉水河谷中。至于南北两边的山峦,北面唤作长山的应是属于六盘山,南面便是千百年来从未改换名号的秦岭。而贺方熟悉的天水县则还在秦岭之南,位于嘉陵江的源头上。可以说千年间的地理完全变了,因为二十一世纪的天水应是在秦岭北麓的,也许正是在如今秦州城的位置上——韩冈虽是猜测,但事实也正是如此。
天水在后世属于甘肃,但如今的秦州却是属于秦凤路。而秦州也不仅仅隶属于秦凤,同时也是治所位于京兆府【即长安】的陕西路的辖区。看似让人头晕,但实际上坐在秦州城中的是秦凤路经略安抚使,而在京兆府内的,则是陕西路转运使。虽然都是名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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