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地没了声息,似是哭累了,又似是绝望。
裴子衡的手一点点梳理着她的长发,就像在替一只小鸟梳理羽毛,许久,温和低醇的嗓音传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眼眸微垂,好好过日子?闹成了这样,早已是天崩地裂玉碎山倾,就算冤屈被洗清又如何?锦帛已裂,长琴易折,风吹琉璃彩云散……
再也回不去的。
轻声地,她问:“凶手是谁?”
裴子衡似乎早就料到她有这一问,从容地说:“还没查出来,你放心,等追查到真凶以后我一定立即就告诉你。”真凶是夏雨,毋庸置疑,他早就打断了夏雨的手脚,关在地下室中折磨了数天数夜,然后把人送进了恨她恨到眦目欲裂的王家。他并不关心夏雨会在王家遭遇什么,反正,她再也不会活着出来了。
但这些事,不合适告诉夏绫。
她已经对他生了怨恨,他不想怨恨进一步扩大。
所幸她那么单纯天真,编一个谎言,也就过去了。
果然,夏绫并不怀疑,不再追问了。她推开他下了床,光洁柔韧的身体在月光下就像蒙着一层洁白的纱,朝外走去。
裴子衡一把抓住她的手:“去哪里?”
她有些讥刺地笑:“还能去哪里?洗澡。”
他手上微一使力,让她重新跌回他的胸膛。她短促地低呼一声,对他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他小心却不失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我不喜欢你这么对我笑。”
强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夏绫再也克制不住,愤怒地对他吼:“裴子衡你凭什么管我?真当自己是神了吗!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想让我对你重新死心塌地?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告诉你,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暴怒如狂,只是看着她,就像要透过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眸看进她的内心深处。许久,他低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沉默了。
想要他怎么做?无非是想分手,求放过而已。
但她太了解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自己走,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见她不说话,裴子衡又说:“我会好好补偿你,比以前更宠你,呵护你。小绫,别再闹脾气了,你不是一直想再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吗?明天我就送你好不好?”她喜欢超跑,最爱的就是法拉利,很多年前曾有一台红色的,却因为和人在悬崖上飙车引得他震怒,让人砸了,并从此再也不让她玩超跑。
当初,她为了这事和他闹了好久的脾气,足足半个月没理他,还把他三辆劳斯莱斯的车标都换成了HELLOKITTY。思及往事,裴子衡的唇角露出一丝温和笑意:“这次你把整幢帝皇大厦都换成HELLOKITTY我也没意见。”
她也想起那时的事,眼泪差点就涌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才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当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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