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而已,说什么爱情?友情?真是可笑。”入夜时分,楚琛回到自己的豪华公寓,开了一瓶红酒,喃喃自语。
夜风习习,他的母亲推着轮椅来露台看他:“阿琛,你是不是不开心?”
他微怔:“怎么会?我今天很高兴。”是啊,很高兴,终于摆脱了当夏绫保姆的生活,从此不会有任何人对他颐指气使——在这个世界上,就连裴子衡对他说话也是温和而亲厚的,让人如沐春风,言辞间给足了尊重。
只要没了夏绫,一切都好。
他的母亲却不放心地看着他:“可是,你看上去有点难过。”
他含笑敷衍几句,打发走了爱担心的母亲。他怎么会难过呢?夏绫那么天真单纯的人,怎么值得他难过?在这个世界上,技能再好又有什么用?心机不够复杂、不够狡诈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就像,当初他的父亲。
楚琛放下酒杯,忽然没心情继续喝下去。
家里人张罗着给他相亲,如今他也老大不小了,竟连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总是借口工作太忙推脱,但到了三十来岁的年纪,越来越推脱不下去。
母亲托了人,拿了好多女孩的资料给他:“看看喜欢哪个,那些媒人呀,一听说是给你介绍对象,可积极了,都说你这么出息,女孩们保准都会喜欢你。阿琛啊,你也别太挑剔了,咱们家不是裴董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不指望娶什么名门淑媛千金,你只要娶一个会过日子、知冷知暖的,妈就心满意足了。”
楚琛对母亲笑笑。
见证了夏绫和裴子衡间十多年的所谓“爱情”,他深深地觉得,那是多么虚幻易碎的东西。连那样的两个人都无法长久,他还奢求什么呢?他接过母亲递来的照片,一张张地看,忽然看到一个穿着朴素衣裙的女孩子,依稀有些眼熟。
“这是……”
“你大伯家的女儿,楚璎璎,”楚琛的母亲说,“这姑娘也是可怜,十岁上出了一场意外,需要输血,被查出不是你大伯亲生的。你大伯一怒之下和你大伯母离了婚,你大伯母改嫁,她现在叫李璎瓔了。二十九了,还没结婚,家里人急得不得了,一直在相亲,媒人说这姑娘性子不错,就介绍来看看。”
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一家人了,这种做法没什么不妥。
楚琛望着照片,回忆起十二岁那年去大伯家借钱的情景,穿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在水晶灯下如同童话公主,一边逗着宠物狗,一边把吃剩的肉骨头递给他,[小哥哥多可怜呀,这个骨头给你吃吧。]
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
时至今日都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底。
他约了李璎瓔在一家高档咖啡厅,包厢幽静,音乐轻柔。
他先到,透过单向玻璃看见一个女孩从门外进来,穿着中低档商场在打折季经常会降价出售的那种衣裙,斜挎着没牌子的包包,有些局促地跟着衣冠楚楚的服务生指引,来到了他所在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