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如果厉雷死了,她会不会也随他而去?
裴子衡不确定。
也许……她真的会殉情吧?
他深深地望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她,看着她从厉雷的身上翻出手机,大声地打电话呼救,又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他,似乎是要给他因失血过多而失温的身体保暖……她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都做尽了,那么努力,那么努力……
只为了,救活那个男人。
裴子衡的神色一寸寸黯下去,颓然放下了枪。
“呵。”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
裴子衡猛然转头,只见厉风半死不活地躺倒在墙边,奄奄一息地看着他。厉风狭长艳丽的凤眼中闪烁着丝丝鄙夷:“裴子衡,白道那么多人里我原本只佩服你,见得了血光,下得了黑手。可没想到啊,你也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
裴子衡举起枪托就狠狠砸向他的胸膛。
厉风闷哼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传来。他唇角沾着血沫,可笑容却那么诡谲艳丽:“哈哈,对我狠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对情敌狠!在这点上你真不如我,我能把那个贱女人开膛剖腹,你却……呃!”
裴子衡又是一枪托砸下去。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脏污地面上的厉风,声音宛若来自幽冥炼狱:“我能把你开膛剖腹。”说着,抛下狙击枪,弯腰从厉风手上摘下那尾端锋锐至极的珐琅彩雕花护甲,深深刺入他的胸膛!
“哗啦”一声,厉风身上织锦长袍被撕裂。
裴子衡根本没有留手,从他胸腔到腹部深深地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水一下子就冒出来,皮肉翻卷,大量的肠子混合着不知名的脏器也流出来。
腥臭的气味在山洞里蔓延,冲鼻欲呕。
裴子衡不动声色,面目冷峻宛若天神,仿佛自己刚刚划开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道具。
厉风痛苦地呻吟着,抽搐着,一时半会还没死,甚至都还没有晕过去。他望着裴子衡,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诡艳的笑,艰难地开口:“怎……怎么,你生气了?哈哈哈……因为我动了叶星绫?真可惜,她不是你的女人……”
说着说着,他艰难地喘着气,好半晌,才接着说下去:“裴子衡……你和我都是失败者……我们……都、都是情场上的失败者。”
裴子衡的神色微微一动。
他望着厉风,蓦然明白了什么——如果说,自己没有得到小绫,所以成了情场上的失败者,那么厉风想得到的那个人,是……厉雷?!所以,他才会对小绫痛下狠手!如此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你真让人恶心。”他冷冷地对厉风说,“厉雷永远也不会看上你。”
“你胡说!”厉风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虚弱地叫起来,“小雷爱我!小雷爱的人永远只有我!他、他只是一时被那个贱女人蒙蔽了眼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神色扭曲,双眼望着遥远的虚空,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疯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