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的身孕,还看不出什么来,可正是胎像不稳的时期,人也禁不起折腾。“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他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低低地说。
好不容易,等来了厉家的医生。
医生给夏绫重新做了检查,告诉他:“先生,夫人的确没事,就是劳累过度再加上情绪过于悲伤所致,休息一阵子就好了。裴家这位医生……”他说着,对着自己的同行点了点头,“处置得很得当。”
听见自己信任的人这样说,厉雷才松了一口气。
“我要带她走。”厉雷望着昏睡中的夏绫。
“先生,夫人目前的状况不适合移动,最好等她自然醒来。”厉家的医生阻止。厉雷却有些犹豫,这里是裴家,裴子衡的卧房!他怎么能安心让自己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
裴子衡似笑非笑:“你不是很爱她吗?对,这里就是我的卧室,我的床,小绫以前不知道睡过多少回,就连床垫都是她自己选的。她喜欢这张床,睡得也很舒服,你要为了一时的嫉妒,不顾她的安危搬动她么?”
厉雷沉声说:“别逼我揍你。”
裴家不是没有客房,他却让她睡自己的床!
分明就是故!意!的!
裴子衡挑衅:“好啊,来揍啊,最好把她吵醒,让她看看嫁的老公是有多冲动和幼稚。”他如今有恃无恐,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而厉雷不同,他就是堵这个男人太在乎她,不肯让她受到一丝丝委屈。
如果那样,就算他死,也瞑目了。
果然,厉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下了拳头。他转身,俯头,看着床上昏睡中的女人:“小绫,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睡梦中的她,轻轻动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厉雷……”她声音低如蚊呐。
厉雷欣喜若狂,强按下内心的激动,柔声对她说:“是我,我在。”
“对不起……”她没有睁开眼睛,似梦似醒,就连说话也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害怕……”
“怕什么?”他抱住她的身体,而她没有抗拒。
“怕……”她停顿了许久,在他以为她又睡过去的时候,才轻声说,“怕子衡出事……还有……宝宝……”
他心头微震,本能地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裴子衡。自家女人就算是在昏睡中也念念不忘这个男人!还叫他“子衡”!不是裴子衡,也不是什么混蛋禽兽畜牲,她分分明明地叫出前世他们相爱时那个称谓!那么亲昵又熟稔的……
子衡。
裴子衡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胜利的笑。
厉雷却觉得,内心深处有千百块烧红的炭火在炸裂,又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但他却不得不克制,用更温柔的声音说:“宝宝没事,子衡……也没事。”
她昏睡中的唇边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来。
“厉雷……”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喃喃,“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说完,不再言语,陷入了深深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