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有经验?”她忽然说。
“嗯?”
“是啊,”她自嘲地笑笑,低声说,“这些年来你抚养着厉睿,肯定是很有经验了。”不管厉睿是不是他的儿子,以他的名义养在他身边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年来,她被他们一家三口的消息刺激得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可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可以拿到她面前来炫耀的“育儿经验”。
她的语调让厉雷不安。
“小绫,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来看他,“厉雷,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不劳你费心。我养着绍辉,是因为他无依无靠,不是因为像你那样有帮别人养孩子的爱好!”她的话,锋锐如刀。
厉雷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沉默一下。
“对不起,”他说,“这件事,我该早点和你解释清楚的。”四年前,他曾经回国一次,就是想找到她,向她解释厉睿和苏棠的事。可是,那次,他看见她哭倒在死去的裴绍辉墓前,口口声声思念着孩子的父亲……
厉雷心灰意冷,于是重新出了国。
他发誓,自己要比裴子衡做得更好,给小绫一个更安全可靠的环境。这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朝这个方向努力,规整了厉家的大半势力,锋芒远远盖过厉风,甚至隐隐与老爷子分庭抗礼,这才重返国内。
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他不会像当年那样任老爷子把他们拆散了。
可是,如今,她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听。
这让他无比恐慌。
夏绫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早点解释?这句话说起来轻巧。厉雷你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去忏悔!”
“苏棠对我有救命之恩。”厉雷忽然说。
夏绫愣了一下。
厉雷说:“四年前,厉家和敌对帮派的交火很激烈,有一场战役关系到厉家的生死存亡。我率领一支队伍,在南非的密林深处与敌人血战,歼灭了数倍于我们的敌人,保全了家族。但是,我们的伤亡也非常惨重,所有人都死光了,不管是雇佣兵、厉家私兵、盟友……唯一还活着的,只有我一个。不过,当时,我也重伤垂死,失去了意识。”
他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继续讲述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生怕只要一停顿就会被她打断,生怕她再也不听他解释——
“那时候,苏棠陪着爷爷坐镇大后方总部。
“当时战况紧急,敌人从四面八方向总部包抄。我率领的那支队伍,所有人在出发前都注射过皮下追踪器,而那时候,所有哦的追踪器都失去了生命体征——包括我自己的。那是全军覆没的信号。
“他们以为我死了。
“包括爷爷,都放弃了我,他是厉家家主,必须以大局为重,在我失联的第三天,他们决定开拔撤退。这意味着,我被一个人丢在原始森林、成群的野兽和敌人里,没有救援,没有药品和食物,什么也没有。
“只有苏棠,说什么也不放弃。
“她不肯随着大部队离开,问爷爷要了一人份的物资,孤身深入原始丛林去寻找我的踪迹。小绫,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有去无回,九死一生,所有人都把她也看成了一个死人……
“可是,她义无反顾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