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虫药事件中死去的两个孩子常常徘徊在她的梦里,如果再死两个,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她把头埋进手臂里,身体有些发抖。
手机铃响,她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又尖锐又急促的声音:“叶小姐,请问你对这次的演唱会群殴事件有什么看法?你的很多粉丝说那两个被打的受害者是活该,遗憾没有把他们打死,请问你是怎么想的吗?请问你……”
她按掉了电话。
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号码泄露出去,让记者找了过来?
她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很难过,按下了厉雷的号码。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没有人接听。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抱着膝盖发呆。
麦娜姐在处理公关危机,而她,是不是只能在这里等着?她不甘心,所有人都在为了她的事情努力,她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和麦娜姐通了个话,在征求麦娜姐同意后,她终究还是登陆了微博,留言说:请大家理智追星。
有点赞的,也有骂声,说她虚伪,事后来当圣母白莲花。
她把电脑关了。
心绪激荡无法平复,又开始思念厉雷。
敲门声。
她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见裴子衡。走廊上昏黄的灯光下,他穿一件半旧的浅色衬衫,看上去很沉稳,面容温和。
她隔着一扇木门,说:“裴子衡,别再来了,我说过,他会不高兴的。”
“他关心过你高不高兴吗?”裴子衡不愠不火,“小绫,我听说演唱会出事了,只是想来看看你。”
夏绫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她想起不久前打给厉雷的那通电话,他没接。他是真的很忙吧,忙到连通话都没时间,她不能在这样的关头再给他添乱。
“你走吧。”她说完,离开了门边,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外寂静无声,大约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夏绫的心里空荡荡的,很难过,在这样的艰难时刻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和依靠。她找出纸笔,开始写歌,她要给两个死去的孩子写下悼亡歌,也许那样做以后,她的心情会好受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不觉,又是新的一天。
麦娜姐来找她,神色比昨天更凝重:“小绫,你最近的一言一行都要非常谨慎,但凡对外的所有言论、举止,都要经过我同意。情况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更严峻,我猜,是有人冲着你来。”
夏绫心中一跳:“又怎么了?”
麦娜姐说:“你自己看报道吧。”她把一份报纸递给夏绫。
夏绫接过一看,竟然是昨天上台给她献花的那位“工作人员”,面对媒体时一脸的气愤难耐:“我听说后面出事了,有两个人被打了,所以想借着献花的名义上台告诉叶星绫,请她通过话筒制止。打人的都是她的粉丝,只要她出声,他们一定会听的。但她没有,为了演唱会能顺利进行,她竟然罔顾两条人命,若无其事地继续唱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心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