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身形依旧高大宛若神祗。
“你怎么来了?”她没有走过去,只问。
“我记得厉雷没有布加迪威龙,”裴子衡说,“你是被别的男人送回来的,我过来看看你,怕出了什么事。”两家住的太近,他早就吩咐过保安随时留意她这边的动静,她才刚刚被车子送回来,他就知道了。
夏绫说,“没什么事。”
她依然赤着一双白皙纤细的足,只用其中的一只站在冰冷的地砖上,因为太凉,脚趾头有微微的蜷曲。她的一只手扶在廊下的雕花立柱上,夏夜的风吹拂着她单薄的晚礼服长裙,让她打了个寒颤。
裴子衡的眉微微皱起来:“冷?”
她说:“嗯。我要进屋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足上:“受伤了?”
“……嗯。”隐瞒这个男人,毫无意义,他从来就只会根据自己的主观进行判断,既然已经认定她受伤,她说什么也没用。
他说:“你这样不行,给我看看。”
一手撑在红色低矮的砖墙上,纵身翻了过来。
“你……!”她不高兴地瞪他,“这是我家!”
“你受伤了。”他只是很有耐心地说,“这里风大,进屋去,我帮你处理完伤口就走。”厉老爷子把她安排到这里住,就是为了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说今天还安排自家孙子去相亲了,如果他连这点便利都把握不好,那也别追她了。
夏绫怀疑地看着他。
他真的有那么好心,替她处置完伤势就走?
“我自己的伤势自己处置。”
“你会?”裴子衡短短两个字就堵住了她,接着说,“我是为你好。你是自己开门让我进去,还是我闯进去?”
夏绫知道,再说什么都是白费。
她自暴自弃地开了门,声音有些冷,“裴子衡,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重新回到你的怀抱?”
“总要试过才知道。”他不愠不火,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胳膊和脚踝,打了个电话给周妈那边,吩咐她把家里常备的跌打药拿过来。
周妈很快就把药拿过来。
裴子衡扶着她做到沙发上,低了头,细心地给她上药。
两个人都很沉默。
“他都去相亲了,你还对他心存幻想?”忽然间,她听见裴子衡问。
“他有苦衷的。”夏绫低声说。她猜,他开相亲宴、还食言不送她回家,一定是有什么不能不这样做的原因。否则,她实在不相信一个能为她放掉半身鲜血祈求平安的人,会这样轻易地变心。
裴子衡的声音有些低沉:“当年我不娶你,也是有苦衷的。”
她抬眼看着他。
起居室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神色中隐隐有悲哀。
夏绫隔着他的衣袖,轻轻拿开他替她包扎的手:“那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她说不清,忽然间,心里空落落的竟似没底。
裴子衡说:“没什么不一样的,你心里很清楚,不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