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还有绝望。她努力地想要挣开,忽然,只觉得喉头一甜,咳了一声,就有什么微腥而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那双一直在她身上游移的手,停住了。
“小绫?!”
是谁在叫她?焦急的,关切的声音。
有一只手指抚上她的唇角,颤抖的,小心翼翼的。
她想避开那只手指,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暗,身体变得很轻,好像被什么人抱起来,还有一个很遥远的声音:“医生!快去打电话叫医生来!”
黑暗越来越大,外界离得那么遥远,不知何时,一切归于死寂。
医生来看过夏绫。
“之前肋骨戳到肺里,又动了手术,才养了一阵子,还没完全长好。”医生检查过夏绫,对厉雷说,“叶小姐今天高强度使用嗓子了吧,是不是去唱歌了?心肺负担很大,再加上醉酒、受到刺激剧烈挣扎……肺部伤口裂开也不足为奇。”
厉雷忧心忡忡:“要不要紧?”
“咳血量不多,小裂口,没什么大碍。”医生说,“但您一定要注意,别再刺激叶小姐,不然小伤变大伤,会很棘手。”
送走医生,厉雷在夏绫床边坐下来。
睡梦中的她依然紧紧皱着眉,有些苍白的神色,让人心疼。
他伸出手指细细描绘她的唇形,那么好看的唇,为什么总是吐出让他心痛的话?薇薇告诉他,小绫想要搬家……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要搬家了,就那么想离开他?
他是气急了,昨晚才又变得强硬,似乎在她面前,他越来越容易生气,火气怎么都压不下去。而她,从来不懂退让。
她的性子太倔,如果离开他,以后得罪了人该怎么活下去。
厉雷忧心得眉都紧皱在一起,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自语:“小绫,别走。”
床上,女孩子的睫毛颤了颤,醒来。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浴室中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如果不是依然残留的恐惧感太真实,她简直就要怀疑,那只是一场噩梦。
夏绫往床头缩了缩,离厉雷远点。
厉雷温和的表象下,一点也不好惹,会不顾她的意愿狠狠伤害她,也许不知哪一天,她说错做错什么,就会换来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发冷,以前是有多天真,才会觉得可以和他过一辈子?他高兴的时候,可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让着她,不高兴的时候,只随便做点什么,就能让她痛苦惊惧,毫无反抗之力。
厉雷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你昏睡了一整天了,喝点水。”
他的手离她是那样近,她抿着唇,不去接那杯子。
他又往前递了递。
“拿走。”她低喊。
“小绫……”
“拿走!”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厉雷有些急躁,“但凡我能为你做的,都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