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在沈言昭面前,不再动弹,仿若静止。
“为我所用,可好?”
鸿蒙灵气听到这话,便仿若是人的心脏一样,猛地涨大,又缓缓缩小。
沈言昭兀自继续道:“与我化成一体,可好?”
鸿蒙灵气被封在山灵卷中多年,想来是从未见过如此直白狂妄的人类,登时犹疑地后退了些。
沈言昭张开了双臂,像是拥抱一般,缓缓将鸿蒙灵气纳入了怀中,她道:“你既已经现身,想必已经认同于我,又何必浪费时间?”
鸿蒙灵气略微挣扎了一番,便在沈言昭怀中不动了。
沈言昭心里其实极其没底,鸿蒙灵气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被这么一两句话给哄骗,乖乖为她所用?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缕鸿蒙灵气已经被封在山灵卷中多年。
山者,沉默,平稳,是世间最坚忍平和之物。这缕鸿蒙灵气最初被盘古破开,有多年身置于盘古身躯所化的山中,原本的狂躁早已经被磨得平和无比,比兔子都要乖顺。
它在沈言昭怀中待了一会,便慢腾腾地融进了她的身体里去。
沈言昭没想到它居然当真如此之乖,才片刻的工夫,它就已经投向融进了她的身体中了。
事实上,她还沉浸在这天地初开的景象之中,深感造物神奇。
当鸿蒙灵气完全没入了沈言昭身体的一瞬间,沈言昭忽地感受到自己脑海中一阵剧痛袭来。
她立刻明白了过来,是识海出了什么问题。她连忙心念一动,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可以进入识海,但神识依然无法使用。
识海的天空不知何时积了一层厚厚的乌云,几乎要压到地面一般,云中电光闪烁,雷鸣不绝于耳,声声都像是就在沈言昭耳边炸开的一样。
沈言昭下意识往神识之树跑去,手上飞快结印,给神识之树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防护。
她忧心忡忡地望向天空,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回想到底是哪里出错。
可这一切都是鸿蒙灵气融进身体之后才发生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怎么回事。可玄黄事先半点心理准备都没给她做,她瞬间就慌乱了起来。
雷鸣阵阵,让她想起了开天辟地时的感觉。
——开天辟地!
这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沈言昭正想着,一声惊雷从云中落下,直直打入了识海的大地,地面蓦然裂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沈言昭脑袋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无法站立,只能靠着神识之树坐了下来。
雷电却不给沈言昭半点喘息的机会,一道接着一道落下,识海霎时成了一片焦土,大地四分五裂,缝隙中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不断将缝隙扩大。沈言昭的痛楚已经漫及全身,面色惨白,冷汗潸潸,死死忍着这痛楚。
过了好一会,雷电总算停下,但天空的乌云依然沉厚。
沈言昭猛地感受到神识之树上长出了什么,心中若有所悟,艰难扭头向上看去。
神识之树的顶端渐渐生出了一团淡墨,正缓缓散出灵气,滋养着神识之树。
清凉的感觉渐渐笼罩了沈言昭全身,她感到手脚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
鸿蒙灵气……
沈言昭正想张口呼喊,蓦地感觉鸿蒙灵气中散出的灵气越来越多,渐渐走遍识海,填上一道一道的裂缝。沈言昭感到自己的丹田微微发热,金丹在其中疯狂地转动着。
这是突破的前兆——
沈言昭仿佛看到了一扇大门在她面前,门扉微开,露出了一点点的缝隙来。但里面的景致却无法看清,叫人抓心挠肺地难受,生出一种渴望来。
沈言昭的体力刚刚恢复一点,乌云中又传来了闷闷的雷鸣声——
反复经历了十来次识海撕裂的痛楚,鸿蒙灵气一次又一次修补着。
裂缝中升上来土地,一点一点将识海拓宽,而落雷一次又一次地将识海的土地打得千疮百孔,鸿蒙灵气再修复,可雷又毫不领情地再度落下。
到最后乌云散去时,沈言昭的识海已经扩大了千倍不止。
保护神识之树的阵法完全没有用到,原在树顶的鸿蒙灵气亦已经化为了识海的土地,与沈言昭共生。
痛觉仍旧残留在身体内,但除此之外,沈言昭几乎可说是浑身轻松畅快。
她从未感到体内灵气有如此充裕的时刻。
沈言昭从地上站起来,抬手摸上神识之树的树干。略微粗糙的树皮刺激着她的掌心,活着的实感猛地涌了上来。
方才的痛楚,真的让她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丹田中的那金色小球发生了变化——一道细细的裂缝横亘于其间,金丹慢慢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