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幽天池水池之上,张衍脚踏龙鲤,袍袖随风,飘然舞动,他之对面,卢媚娘身着白霓裳羽衣,脚踩清荷,含笑微微,正立于粼粼水波之上。
这位妖王五年前送君悦妖王元灵前去转生,因如今人间大乱,世道不靖,她唯恐出了什么茬子,是以一直照看那转世之身,待其有了三四岁的年纪后,这才回返昭幽。
只是令她唏嘘的是,这一世她这位手帕交却是无甚天资,已是绝缘道途了。
而她今日在此,却是应张衍之请,来试演那五行遁法的诸般妙用。
张衍目光转去,忽然伸手一抓,有一道清清水气自卢媚娘脚下凭空而起。
卢媚娘不慌不忙,手轻扬,将护身宝光祭出,只是方被那水气触及,却是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她身影妾是于瞬息间消隐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过了几息之后,待她再行现身之时,却已是在数里外了。
这位妖王轻御罡风,重回至张衍面前,叹了一声,道:“府主这一门遁法果不愧玄门神通,似有无穷玄机,不是奴家可以揣度。”她已是试过几次,一旦入了张衍身周百丈之内,只要那法诀一起,能把自己遁住,挪去天池他处,虽是对修士而言这点距离瞬息可至,但临敌斗阵,往往争得只是一线之机,错过了一次,下回能否再回来,那便难得很了。
张衍却摇了摇头,并不似卢媚娘这般乐观。
这门神通固然是厉害,但亦有不少缺憾之处,如是对方提前有了防备,能设法躲了过去,而且此法只能在水气浓郁之处施展,修士多是飞遁在天很难寻出手机会,除非真正练五行大成,才能凭空遁了人去。
这数年来,继他推演出水、土两门遁术之后,修行进境比之前竟是快了不少,连木遁之法亦是被他练成尚还缺金、火两门。
若要设法完满,恐还要用上三四年的时日,在斗剑法会之前是无法可想了。
张衍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此法不过初成他还寻不太多对手演练,等大比之时,再慢慢试手便是,眼下不必深究了。
一念及此,他便不再多想,对着卢媚娘笑言道:“多谢卢妖王助贫道试法,近来闲坐之时忽然思及一招剑技,还要请卢道友助我出疏漏之处。
卢媚娘嫣然一笑,道:“张府主客气了,奴家必会尽力。”
张衍点了点头,道:“道友心了!”
他猛然一挥袖星辰剑丸便飞驰出来,化作狭长剑光划出一道玄妙轨迹,往卢媚娘斩杀过去。
卢媚娘不欲硬撼其锋,足下荷花旋动,已是带她飞遁至空,同时她拍出一道罡雷,阻其来势。
那剑光如电飞来,在接触罡雷那一刹那,轻轻一颤已是恰好处的分作两道,避开雷气,一左一右,自两方包抄过来。
卢媚娘轻轻一喝,双手翻转从袖中露出两截雪白如藕的手臂,扣指一弹但闻霹雳震响,又发出了两道罡雷,分厘不差地往那两道剑光分头迎去。
尽管剑光在半途中先后变幻了几次,可是依然被那罡雷盯着死死,甩了几次也未曾摆脱,看那样子,算剑光再度分化,她也有充裕把握应对。
哪知那两道剑光眼看着要与罡雷撞上时,却忽然往中间一聚,眨眼又合作一道,从中两道雷芒之间钻入,直指她面门而来,那份时机掐得妙毫巅,恰恰是将那两道罡雷行速最疾之时,叫她再行转动也难。
卢媚娘虽早已知晓张衍飞剑厉害,此时却也不免多了几分惊讶,未想其剑光已运用如此精妙的地步。
星辰剑丸自张衍再行祭炼过后,已是真真正正的心随意动,分分合合只是等闲事,且眼下不过转动了两道剑光,对他来更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卢媚娘又连闪两次,除了引得那剑光又分化两道出来外,并未摆脱不利局面,美目一扫,见另两道剑光绕去了远处,虽不在视界之中,却使她如芒在背,不得不分神防备。她自忖再这般躲下去被动无比,玉指一点,祭了一方云帕出来,立时洒下锦霞片片,如蝶飞舞,霎时好看,
过来剑光来得何等之快,眨眼已斩在了霞光之上,激得光影乱纵,却也免不得势头一缓。
卢媚娘看出机会来了,抓住这一丝空隙,将法诀一弓,驾动脚下荷花法座,飞空遁去。她遁行之时,也是颇为讲究,并不是一味闪避,而是不断挪动身形,变幻方位,尤其是绝不在一处停留超过两息时间,始终不叫身后剑光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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