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态之中总是有一股东华洲魔宗大派的倨傲傲之气。
张衍道:“本还想着去寻道友,既已来了,那我三人便一起回返东华。”
徐道人神色一肃,道:“久闻溟沧派乃玄门大派,万载传承,正要前去见识一番。”
那头龙鲤此时双爪一撑,支起庞然身躯,讨好道:“老爷,小妖擅水,不妨载老爷前去,在海上行走,却也不比借罡风飞遁慢上多少。”
张衍奇道:“可我那日见你追我,却是快不到哪里去。”
龙鲤辩解道:“那是小妖需统摄水兵,操驭天地元气之故,要是舍了这些,小妖海上弄波之能,称作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徐道人却是嗤笑道:“你要不胡吹大气,贫道就知,鲤部渠真人的本事就远远在你之上。”
龙鲤再如何也不敢说自家能与洞天真人相比,不禁语塞,转而一想,这道人怎么又来挤兑自己?登时有些恼羞成怒,只是它脑袋不怎么灵光,气得吭哧吭哧,似乎想反唇相讥,可到了最后,也不曾憋出一句反驳的言辞来。
张衍脸上泛出微微笑意,他脚下烟云一起,身形离地飘起,到了龙鲤背上站定,道:“莫要多言了,你既放大话,那且让贫道看看你的本事。”
龙鲤抖擞了精神,发出一声长长龙吟,海上风浪顿起,激溅出无数晶莹水珠,此妖双爪一顿,皆有一股水气飞来,化一朵乌云托在腹下,把尾鳍一摆,就在海上荡开一道沟波洪浪,雾云滚滚,向西飞去。
此妖似有较劲之意,法力层层攀上,身下波涛不断激起,水花浪沫向两侧翻去,眨眼就消失天际尽头。
徐道人面上有嘲弄之意,把无形阴刀一祭,便跃身附在刀上,一道似有若无的遁芒急速追去,看那样子,还似留有不少余力。
章伯彦也是毫不示弱,嘎嘎一声怪笑,忽然身化长烟,似一条飘飘荡荡的浑浊河流浩荡向前。
这二人皆是御遁长空的能手,须臾便即跟了上来。
张衍低头往下看去,见龙鲸覆下水浪翻腾,其所御使的遁法与水遁之术有几分相似,俱能借水势而行,不过这是其天生神通,看着声势浩大,却并不需需用多少法力。
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事,拍了拍那龙鲤头上龙角,道:“你可有了名姓?”
那龙鲤言道:“小妖姓姒名壬,若是老爷觉得不好,便改了吧。”
张衍笑道:“这却也不必,贫道并无那等严苛规矩,你仍是用原来名姓便可。”
姒壬前些时日被章伯彦收拾得凄苦不堪,张衍若不发问,它也不敢主动开口。此时好不容易搭上话,便忍不住问道:“不知老爷洞府在东华何处?”
张衍目光一转,便看出了它的心思,为宽他心,便道:“我那洞府,名曰‘昭幽天池’,也是一处水府,周域广大,曾住过一位水族出身的洞天真人,你无需担忧。”
龙鲤虽是认了张衍为主,需得随其回府,但毕竟是海中异种,一日不可无水,最怕拘束在荒山野陆,而小江小河之内,却又舒展不开身形,这时听得那昭幽天池是一处能居水族的洞天福地,不由放下心来。
他们三人一妖在海上分波驰浪,望西疾行,只五日间,竟已是过了一半行程。
不过这番行走动静极大,他们身为元婴修士,飞遁时周身罡气难免散布出来,不断掀起滔天巨浪,自己尚不觉得如何,却不知已然惊动了海上大大小小的势力,特别是入了内海之后,更是引发了不少混乱。
元婴修士放在那些散宗旁门,已然算得上是太上长老一流,平素甚少出来走动,就算出游,也是在极天之上,借御罡风而行,寻常修士极少见到。
此刻居然一下见得三个,更别说那头龙首巨鱼也是狰狞可怖,所过之处,修道之士无不惊骇退避,唯恐走得慢了,被那排荡出来的罡风震死。
这一日,靠近东华陆洲边沿之处,泊有一艘大舟,有许多身着白衣,相貌俊美的男女修士踩着云筏候在两侧。
一名头梳堕马髻,身着淡黄宫裙,彩带环身的妙龄女子立在舟首,她目力奇佳,隔着数百里,便见到有大浪行云排空而至,知是正主来了,便向前走出一步,
把玄功一运,顶上袅袅升起一团罡云,用清亮语声道:“小女蓬远派长老穆冰心,还请三位真人暂留玉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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