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名为‘英节鱼鼓’,可凝罡成玉,云天当年,也曾得他相助,但此宝真灵脾气古怪,能否用得,全看你自家了。”
他话音才落,就走出来一名峨冠博带的年轻道人,他仰天一声大叫。道:“秦墨白,你可愿放我出来了。”
张衍看了一眼,见其貌相倒也英俊,只是行止语态,却是显得有些洒脱不羁。
秦掌门微笑不语,只是指了指张衍,道:“你便随他去吧。”
这年轻道人看了看张衍,大大咧咧言道:“便是你要采罡气么?先说好了。我没什么打架的本事,若是与人相争,你可不要指望于我。”
张衍笑道:“不敢劳动道兄。”
年轻道人又大声道:“你要我出力,那便要送上好酒,赔本买卖我可不干。”
张衍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秦掌门。见在旁闭目不语,任由他二人商谈,似乎并不想插手。
他略一思忖,从袖中取了一只酒囊出来,递了出去。
这年轻道人接了过来。当着秦掌门之面去了塞子,闻了一闻,顿时满脸欣喜,连声道:“好酒,好酒。”
他一仰脖,咕咕喝了几口。眼睛里精光大放,还想再喝,想了一想,把酒囊往怀里一捂,道:“可还有?”
张衍摇头道:“此酒酿制不易,我回头再寻些与道兄吧。”
这酒本是龚长老送与他的还阳酒,他这里还有的是,不过却不再送出。这是要吊着这真灵的胃口,若是得来太过轻易,反而不会珍惜。
年轻道人满脸悻悻,咕哝了一句,道:“不爽利。”
话虽如此,但他身化一道清光,往那鱼鼓中一钻,随后此物自动飞起,往张衍落去。
张衍伸手一拿,就将此宝接了,收入了袖囊之中。
秦掌门眼一睁,沉声道:“张衍,你此去,当需小心提防那名凶人,当日门中大变,他或诱或骗,掳去我派之中数件法宝,这英节鱼鼓却是被我先一步拦阻了下来, 虽当日他曾被北冥剑破去千年道行,定还在哪一处休养,但其门下几名弟子却也有几分本事,怕会出手劫夺,你要小心了。”
张衍心中一凛,稽首道:“多谢掌门真人提点。”
秦掌门一摆拂尘,道:“去吧。”
张衍再行一礼,便出了浮游天宫。
一路回转之中,他细想方才秦掌门那一言一行,似乎都是暗含深意,心中不由忖道:“卓长老出面阻拦,此举怕是早在掌门真人料想之中了。”
他猜想掌门真人借自己浮游天宫一事,是先前故意放出的风声,所为之人,怕是就是那卓张老,至于具体为何,他也想象不出。不过说起来,他得了一件真器,也并未吃了亏去。
似这等事,眼下他修为尚浅,还参与不到这等棋局之中,多想也是无益,因此念头只转了两转,便一笑置之,一催法力,如风驰电掣一般,往洞府回返而去了。
与此同时,龙渊大泽一座魁峰之上,正有两人立在一处,其中一乃是秦真人,而另一人,正是那卓长老。
“秦师侄,今日我请出师兄符诏,也算了结一桩心事,不日就要闭关,我去之后,再也无人可拘束墨白了,你好自为之吧。”
秦真人吃了一惊,道:“师叔,你莫不是要……”
这位俊逸道人背着双手,望向虚空,道:“当年我已可破界而去,之所以滞留此间百余年,便是师兄认为我这墨白师侄所图甚大,若是他得了掌门之位,或要走那上那一步,那时我溟沧派便万劫不复了,便要我手持符诏,从旁看顾,好在关键时刻阻他一阻,只是我近来心生感应,若是再等下去,怕是再无飞升之机了,成也罢,败也好,皆是天数,我这将走之人,也不来管尔等了。”
秦真人一时心绪有些烦乱,这道符诏之事,她原也不曾知晓,若是早知有此物,当会好生谋划一番,又怎会匆忙请这位师叔出面?
溟沧派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已是鼎盛之极,门中至少有三位有望破界飞升之人,一时声势无量,连少清派也被盖过,不仅如此,就连后辈之中,还有数个不凡之人。
可她父亲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偏偏不明言谁人承继掌门之位,便飞升而去。
他走之后,那座下几名弟子便起了争执,闹腾了数十年,也未曾选出掌门人选。
那时现任掌门秦墨白排名最末,诸师兄争位,他一直默不出声,因此无人看好于他。
可是到了最后,偏偏是他以高明手段,联合世家,将数位师兄逐一压下,不是囚禁,就是驱逐,一举夺得掌门之位。
经历这场门中大变后,溟沧派也是实力大损,连近在咫尺的三泊之地也丢了去。
而眼下师徒一脉重握大局,非但重夺三泊回来,且门中洞天真人,倒有一小半皆是出自这位掌门真人门下,唯一能掣肘于他的,便是这位卓长老了。
秦真人反复思忖,认为掌门师兄应是早已知晓有这道符诏,所以借张衍一事,故意诱使她请出这位师叔。
而卓长老心中早有去意,只是碍于当年之诺,不得走脱,如今得了她请,正好顺水推舟,了结此事。
这位长老一去,便再无人压在秦掌门头上了。
想到这里,秦真人不由银牙暗咬,道:“师兄,你果然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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