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位的是赫秋的鬼魂。这都是幻觉,是她大脑的潜意识行为,因为,她又坐在了赛车里,又回到了无比熟悉的赛道上。
猛地,她清晰地感觉到,赫秋的脸在向她靠近!
尽管她知道这不可能,但是,逼迫感如此鲜明,甚至带着赫秋的气息。
她倏地转头,正对上赫秋的脸,近在咫尺!
他笑了,还是那么温和,像块经年的古玉,散发出脉脉的温情与柔润。
他琉璃般的眼睛里,倒影着她的影子,生动清晰。
她连忙把头转了回去,前方,已经出现第二个弯道。
“晚晚,比赛的时候,你要集中自己的全部精神,你要做到心如止水,不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的头脑。这样,就是你在控制车,而不是车在控制你。”
心跳加剧,呼吸加速,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好。”她艰涩地出声。
明知这样做很可笑,可她还是轻声道,“我会的。”
“晚晚,你是个好女孩。”
赫秋的气息淡了。
她仍没有转头看。
她知道,自己心里那道坎算是过了,这次,她身旁没有陈云逸相伴,她依靠的是她自己。
这一关异常凶险,但她必须挺过去,否则,她将与赛车无缘。刚才,只要她稍不冷静,就很可能遭来灭顶之灾。
车厢里安静下来,又充斥着隐隐的汽车轰鸣声。
叶晚晴满脸是汗,不知什么时候,疯子的车已经超越她,开出了老远。
她集中注意力,全力加速。
最后一个弯道,她和疯子同时冲了进去。
她急踩刹车和油门,车尾猛甩,一个漂亮的漂移。她本想要抢入内线,更快驶出弯道,但显然,疯子比她棋高一着,他直接切线过弯,压根就用不着漂移浪费时间。
她输了,但输得心服口服。
到达终点时,耳机里传出疯子的责备。
“第三个弯道后,你怎么减速了?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车坏了,还是你开的是拖拉机?哎!算了算了,总之,你的表现还不错,难怪天狼夸你,有两把刷子。”
“谢谢。”
叶晚晴舒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输了比赛,但赢了自己,这比赛车本身更重要。
“明天开始,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就是你练车的时间,不能迟到。”
“是。”
尽管她输了,但是,当她迈出车门,等候在赛道旁的战友们呼啦一下涌了过来,个个神情激动,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好像赢的人是她,而不是疯子。
在她们的眼中,叶晚晴能和吴教官一前一后到达终点,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事。只有叶晚晴自己心里清楚,她和疯子相比,还差得很远。
与赛车相比,礼仪课就显得格外索然无味了。
“旷课!我要旷课!”
晚饭休息过后,査欣在寝舍里大声地叫嚣,但最后,还是乖乖地和战友们一起去了教室。
所谓教室,准确地说,更像是舞蹈室。
宽阔的空间,墙壁四周挂满巨幅镜子,地面是橡胶的,极富弹性。
五个小组的女兵们排列整齐,无精打采地望着队列前的陈美云。
陈美云穿着迷彩背心,曲线迷人。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平和安详,充满古典的优雅气韵。
“咱们虽然是特种兵,但是,咱们首先是女人,然后才是兵。既然是女人,就该有女人的仪表,不能成天像男人一样不修边幅。”陈美云望着査欣莞尔一笑,“扁鹊,我问你,如果你面前站着一群敌人,他们并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么,你准备掏枪干掉他们,还是暂时远离他们?”
“当然是先离开,马上掏枪不是找死?”査欣不屑。
“那你告诉我,如果敌人看到面前来了一个比男人还爷们的女人,他会怎么判断?他会不会对她产生怀疑,认为她具有危险性?”
査欣脸上一红,扯着嗓子说道,“那不一定吧,不可以貌取人。”
“报告!”一个女兵大声说道,“会!敌人会把她列入危险人物。”
陈美云笑着点点头,对所有人问道,“你们认为呢?”
“报告!”査欣硬着头皮喊道,“蜂鸟,你就别问了,我错了!”
“知错就好,现在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未来优秀的特种兵,你们需要的,不仅是体能上的强化,更重要的是,要培养自己敏锐的判断与分析能力。不过,在我的礼仪课上,你们要掌握的,就是怎样做一名优雅的女人,怎样展现出女人的魅力。”
“我去!”査欣沮丧地哀嚎一声,声音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刘婕噗地笑出声,解恨极了。没人听不见,她可听得清清楚楚。
礼仪课第一堂,顶书夹纸咬筷子。
“快乐”地结束了礼仪课后,叶晚晴和战友们全都累趴下了。陈美云安排她们的训练科目,比二十公里武装越野更恐怖。
不过,第二天,一个重大的消息,令所有女兵都振奋了。
“这位是你们的狙击教官,代号西伯利亚鹰,大家鼓掌!”老鹰满面红光,十分得意。西伯利亚鹰是华夏军界的狙击神话,多年渗透敌后,屡立战功。上级能派她来基地培训,是雏鹰特训营无上的荣耀。
“是她?”唐诗诗惊讶地望着老鹰身边的女军官,愣住了。
“她?你认识西伯利亚鹰?”叶晚晴边鼓掌,边小声地问道。
“我认识,我小时候她来过我家,和我爸认识,她怎么会是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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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特训这部分内容我要加快进度,让女主和男主尽快见面,并解决各种人和事。重头戏在后面,但女主成长的过程也很重要,还有女主身边的人,将来都是有故事发生。环环相扣,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