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
澜溪紧咬着唇,瞪视着手里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正有一通电话进入,贺沉风的来电,是否接听?
闭上眼,抬起另一只手按在额头上,她极力遏制着自己,不要去滑下接听键。
终于,手机屏幕恢复了主页面,只剩下有几通未接电话的提醒,慌神间,一条短信进入,她颤着手指打开,上面字句简洁,却很冷硬:接电话,否则我就直接上来了!
几秒后,一通电话叫嚣着切入进来,她咬了咬牙,翻身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卧室,接下的同时,也拉开了卫生间的门。w。
电话接通,那边男人压抑的喘气声,微微传来。
“说话。”他阴阴鸷鸷的。
“什么事?”摸索到马桶的位置,她坐了上去。
“为什么一直都不接我电话。”
“不想接。”她淡淡的,目光在卫生间里微恍,借着朦胧的月光,一处处辨别,这是哪里,那是哪里。
“谢澜溪!你怎么回事!”他有些火大。
“我们分手了。”她平静的说出来。
“我可以当你是一时冲动。”那边的男音很紧。
背脊挺的僵直,她否决,“我不是!”
“说什么呢你!闹脾气是闹脾气的,吵架是吵架的,可分手这种事情是乱提的吗!给我收回去!”他声音很急,却也是有着害怕的。
“到底要我说几遍,贺沉风,我们分手。”澜溪闭眼,几近沙哑的说,好像每重复一次,多像是被人又重新插上一刀。
贺沉风沉默,越来越重的喘气声,越过电话线路,蔓延过来。
“你出来。”他咬牙切齿的开口。
“很晚了。”澜溪努力,让声调淡淡。
“给我立即出来,不然我就砸门了!”
即便不是面对面,她都能想象到,他此时周身一定散发着噬人之势。
“贺沉风。”她叹息着叫他。
像是耗尽心力一般,缓缓慢慢的说,“你不要这样行不行,很晚了,我爸妈都已经睡了,我爸身体不好,难道大半夜的你还想让他跟着担心吗!我就是想分手了,也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纠缠不清……”
分往着去。“哪对情侣在一块,不合适了,不想在一起了,还不可以要求分手吗,你总不能让我勉强的跟着你!”
“勉强?”听她说完,他嘲讽的笑着反问。
“对。”她咬唇点头。
一阵沉默,每分每秒都像是在攫着她的心脏,快要窒闷的喘不过来气时,那边忽然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木然的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屏幕自动灭掉,她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门外站着的贺沉风,死死的瞪着那门板,好几次抬起的手最终落下,死死的快要捏碎了拳头,然后转身,一步步往楼下走。
坐在马桶上的澜溪,用力的弯着自己的腰身,将头整个埋在膝盖里,脑袋一涨一涨的疼,她用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很想站起来,走到客厅的窗边去看一看,她能笃定,他一定还在。
可她却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
在贺父很嫌恶她和被气到住院时,她都没有想过动摇,在得知Hedy是彭和兆的女儿时,她也没想过要相让。
可是,在面对他母亲的问题上,她却忍痛选择放手了,因为,她爱他。
他以前说过,他其实一点都不快活,很累,她也让他累,但是和她在一起却又很放松。可如今,她带给他了更重的压力和更大的纠结,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放弃人生放弃事业,放弃他想要保护的母亲名分。
她爱他啊!
或许真的像是贺父说的那样,爱情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他喜欢跟她在一起,她也想跟他在一起,但他们或许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心碎成片成粉末,千言万语在心头,都抵不过她爱他。
哪怕是皱眉,是不悦,是不耐烦,却还是习惯了他。
可却不得不放手,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没了他没了爱情,她死不了,还是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哪怕会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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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宅,和每天一样,佣人忙忙碌碌,将这样一个宅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即便是冬天,勤劳的佣人们,让院子里没有任何积雪现象。
贺沉风一进玄关时,就有佣人立即恭敬的迎上来,“少爷回来了!”
“我爸在楼上?”他一边换鞋一边问着。
“嗯,我那会儿去看,你爸在书房里自己下着棋。”回答他的不是佣人,而是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正拿着一块抹布的美妇人,穿着很简单的服饰,却很端庄。
“知道了。”贺沉风看了她一样,一向的漠然。
换完鞋子,也将大衣脱下来递给佣人,他便直接迈开腿朝着楼上大步走着。
“沉风!”
刚踩上几节台阶,后面就又再度传来美妇人的唤声。
他不耐的顿住脚步,神情漠漠的朝她看过去,明显的目光无温度。
“早上的时候彭副过来了,和你爸谈了事情,后来彭副走了后,你爸心情就很差,早饭也就喝了杯牛奶,无缘无故的发了通火。你要小心些,别在这个时候冲撞了他。”美妇人好心的提醒着。
贺沉风眼底神色变了变,没说什么,转身继续往上面走着。
客厅墙边到楼梯处那里,一排有些欧式风格的柜子摆在那里,上面有一个古董花瓶,特别的漂亮。
美妇人站在那,手里拿着抹布在花瓶上面轻轻的擦拭,这是贺父早些年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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