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再刷卡的可能性确实不会有了。
贺沉风眯眼看着她,垂着的睫毛轻轻颤颤的,蓦地就想起了彭副说的话:是我一朋友的女儿,知道我在H市,就让多帮忙照顾着。
“笨蛋!”他不由的低声叱。
既然清清白白的,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清楚就好了,非得倔的像是头牛一样。
“呃?”她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还未弄懂怎么回事时,他忽然扣住她的脑袋,让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距离好近……
“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太粗鲁了?”他的鼻尖顶了上来,说话间吹过来的气好热。
“……”澜溪抿唇,想起那天晚上,她眼底的颜色不由的暗了暗。
“记仇了?”见状,贺沉风低叱,声音柔的像是对待宠溺的小孩子一样。
“没有。”她摇头。
“谁让你不听话,老是惹我烦,我就忍不住想要惩罚你,你以后要乖乖的,知道了吗。”他一字一句的,但却没有以往的命令感,反而有一丝诱哄。
“……”
“哑巴了?”
“知道了!”她脆声回答。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稍微放开了她一些,动了动身子,眉头就跟着蹙了蹙,“我这个病人,还得费时间来开导你。”
开导……?
澜溪嘴角微微抽搐了下,这叫开导么,她只觉得是训话。
“谁叫你抵抗力不行,我之前被雨浇了都没感冒,身体体抗力比你强多了。”她小声还嘴。
“还说不记仇?”闻言,贺沉风嘴角微扬了些,有些戏谑的看着她。
澜溪被他看得有些脸红,脑袋也觉得有些晕,怕是自己被他传染了,伸手用力推开了他。
虽然是成功从他怀里逃脱出来了,但有些狼狈,直接从床边掉下去的。
“你好好睡一觉吧,别掀被子,捂点汗出来。”她爬起来,将被子掖了掖,刻意避开男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一本正经着。
贺沉风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发烧着的墨眸盯着她看。
抿了抿唇,她绕过去将床头柜上的空碗和空杯拿起来,往卧室外小步跑去。
他还是没开口叫住她或是什么,只是俊容上也爬上了些笑意,他确实是有些困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迷糊间,感觉有很安静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有冰袋被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伸手将冰袋拂开。
很快,被人便又夺了回去,又按在了上面,而且手也没离开。
他薄唇抿了抿,“凉。”
“必须敷着,你发烧。”她的声音竟然还侵入了丝凌厉。
贺沉风没睁眼,抬到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搭在了被子上。
澜溪将他的手塞回在被子里,仔细检查后,才放心的走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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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沉风醒过来的时候,澜溪正在客厅里收拾着卫生,用吸尘器将每个角落都吸干净了以后,她正跪在地板上擦地。
“谁让你做的!”
男音响起,她吓了一跳,手肘磕在了茶几角上,有些麻。
“呃,你醒了啊……”澜溪抚着手肘站了起来。
“我问你,谁让你做的!”他却似乎有些不高兴,还有些病态的俊容上,硬是多出了冷冽。
“你是说擦地板吗,没人啊,怎么了,你们家的地板也不能随便擦么……我只是没什么事做,就顺便帮忙打扫了下……”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贺沉风抿唇看着她,她的小脸上有着干活后的红晕,鼻头上甚至有些汗,额前的发丝也凌乱了些,想到刚刚下楼时看到她蹲在地上擦地板的情形,他就觉得不舒坦。
“这种事情都有专门打扫的阿姨,你凑什么热闹!”
“我只是……”她咬唇,小声的想要解释。
他却直接打断,“没有地板拖布吗,非得跪在那擦?”
她是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吗!
“地板就得用小抹布擦的,不然擦不干净的!”澜溪用手揪着手里的抹布,低低的反驳着。
“你是笨蛋吗!”贺沉风伸手捏了捏嗓子,控制住血液往上流。
叱完后,他下颚的线条绷紧了些,又加上了句,“以后不准了。”
“噢。”她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将手里的抹布扔回了盆里,手里捧着喷往水池方向走,路过他身边时顿住了脚步。
“你好些了吗,还发烧吗?这会儿感觉好些了没?”她看着他问,一句句很仔细。
“嗯。”贺沉风点了点头。
睡过一觉是舒服多了,药效也应该上来了,大脑也不那么混沌了,除了嗓子还有点疼和浑身不那么太有力气外,没什么太大感觉了。
她仔细观察了他下,似乎确实是比先前好精神了许多,她忙说着,“肚子饿了吧,我没想到你醒来这么早,还没有做饭,我现在就去弄,很快就可以吃了。”
“先不用了。”他顿了下,“我得回公司。”
“回公司?”澜溪一怔,这才发现他身上已经穿好了正装,偏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大钟,她诧异着,“现在都快四点了啊。”
“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得参加。”瞥了她一眼,他破天荒的很有耐心的回答。
“不是生病了吗。”看着他的气色,她皱眉。
“能动就得去。”贺沉风勾了勾唇,似是无谓。
“你可真辛苦。”她由衷的说着。
本来她还以为,他是最清闲的,手里面有那么多人给他干活,他只需要检阅下成果就可以了,没想到也会如此辛苦,看来,总裁也不好当啊!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同样淡淡的说着,“做什么不辛苦,哪行不都得付出努力,天底下最没有的就是白吃的午餐,在其位谋其职而已。”
不知道为何,他说的云淡风轻,澜溪听在耳里竟有一丝同情且心疼,她抿了抿唇,有些乖巧的说着,“那我做好饭在家里等你吧。”
“嗯。”贺沉风闻言,眉角不自觉的动了下,点了点头。
见状,澜溪就端着水盆继续往水池边走。
他将目光从她的身影上移开,瞥向客厅,地板还有一小半没有擦,若他离开后,保不准她会继续擦完,这个女人,没准会那样做。
想到此,他蹙眉,张嘴喊住她,“算了,你跟我一块,等着我会议结束,我们在外面吃。”
“在家里做也可以的……”她刚将连盆放在桌子上捞着里面的抹布,冲着他回道。
“快点,言谦已经在外面等了。”他却已经不耐烦。
见状,澜溪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速在水龙头下洗了遍手,快步走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她忙出声,“等我下,我上楼取样东西!”
说完,也不等他允不允,楼梯间已经传来她上楼的声音。
“麻烦。”贺沉风皱眉不悦,但却还是站在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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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贺氏后,贺沉风想要让她在大厦里面等,她慌忙拒绝,说到对面的咖啡厅等,他结束后给她打电话就好。
最终僵持不下,他也还是答应了她。
她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上,看着路边的过往车辆和行人入神。
请假了一整天,她竟然是为了照顾个生病的男人,而且还是贺沉风,此时又像是个小媳妇一样,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他。
小媳妇一词冒出来时,她忙晃着脑袋,她顶多算是个小情人,她一直很有自知之名!
将杯里的冷咖啡喝掉后,贺沉风的电话也同时打过来,她挂断后,就结了帐,匆匆往对面大厦走去。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点,大厦内陆续走出来的人都很少,应该都是开会的人。
她犹豫着应该在哪里等,就看到了贺沉风从里面走出来,西服外套微敞着,风吹过来时,他皱眉低咳了几声。
澜溪撇嘴,还是病的不算严重,还敞怀儿,耍什么酷!
“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招手。
犹豫的看了看他身后,确定已经没什么人之后,她才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见他眉眼间似乎有不悦的迹象,她抢先着问,“会议结束了?”
“嗯。”贺沉风点头,正想要说什么时,身后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他蹙眉。
“贺总,一下班就有美人相伴呢?你这生活可真不让人省心呐。”女音虽然是调侃,但明显有几分嘲讽之意。
贺沉风转过身子,目光无波的看着走过来的贺以璇。
“咦,有些眼熟啊。”他这一转身子,贺以璇也就看到了在他身后的谢澜溪,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你有点小不同喔,叫什么?”眯了眯眼,她笑着问。
贺沉风的生活里莺莺燕燕成群,她从来都见怪不怪,也知道留在他身边最长的是个影星,不过面前这个女人,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异常,毕竟……长得也不算很出众,身材嘛,穿的有些保守,但应该也就是个标准。
第一次,她有些怀疑这个争锋相对多年的弟弟的独特品味。
“贺大姐,您好。”见她看向自己,澜溪只好恭敬的点头,却刻意没有说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大姐,听着跟大妈一样,叫我璇姐就可以了。”贺以璇很江湖的摆了摆手。
“呃,璇姐好。”她听话的喊。
“你叫我一声姐,我就提醒你一句,我这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他倒是不错,但得提前做好准备,后备军多不说,他可一直还有个总司令牵制着!”
澜溪愣愣的看着贺以璇,没太明白过来她话的意思,又忍不住隐隐的猜测。
一旁的贺沉风,眉头微皱。
贺以璇敛了敛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状态,“还是收敛点好,爸为你的事不少操心。”
“呵,那也总比女人到了三十二的年纪还嫁不出去,要来得更操心。”贺沉风也同样淡漠,微嘲着说。
澜溪伸手,拉了拉贺沉风的衣袖。
“你——”贺以璇有些被气到。
嘴角抿了半响后,目光像是撒气一样调转到澜溪脸上,“我看你应该是个好女孩,劝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贺以璇就朝着另一边走,等在那里的车子立即打开车门,待她坐进去后,拉风离去。
澜溪低头看着自己攥在他衣袖上的手,犹豫着开口,“她怎么说都是你姐姐,你们还是和平相处的比较好,吵架多伤感情。”
贺沉风冷眸扫过来,冰冰凉凉一眼,“你懂什么,以为自己是谁!”
说完,他甩手便也坐进了车内。
澜溪低头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中苦笑。
真是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