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周后习望出院,行动没有想象中那么受阻,拄个拐杖还是能自己动弹的,到家后他开始天天忙着学习,每天都埋在那些习题中几乎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
刘念明白现在时间对于他的重要性,除了必要的休息外也没打扰他,工作辞掉后空闲时间自然多了起来,除了照料习望,解决一日三餐,每天跑一趟学校拿当天的试卷,剩下的她都几乎是坐在门槛上发呆,日子也没有预料中的那么难熬。
到家后没三天沈忆枫便找了过来,小院依旧破破烂烂的,灰暗的布景和他风流倜傥的身姿格格不入。
刘念坐门口没动,冷眼瞧着他,对方丝毫不受影响的笑了笑,径自走过来,顾不上脏,长腿一曲坐到了她旁边。
“这小院挺清静的。”他说。
刘念没开口,习望率先扔了笔,坐在堂屋里瞪着他,“谁准你进来的?”
沈忆枫转过头,隔着门框对上少年冰冷的视线,“怎么?”
他抬手指向院门,“出去,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
沈忆枫转向面无表情的刘念,笑了笑,“你说怎么办?”
这人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让刘念心里一阵烦躁,她侧了下头,认命的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
见她说走就走,习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吼了声,“刘念,你敢走!”
刘念脚步一顿,“你好好看书,我很快回来。”
“你敢走!”他嘶声吼道,见人不为所动继续往外走的时候猛地起身就要追出去。
可想而知一个瘸腿的能走多快,尤其在没有拐杖的帮助下。
凌乱倒地的声音让刘念成功停了脚步,快速转身,见习望正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四仰八叉跟只螃蟹似得,她连忙冲过去,蹲下,吃力的抱住他将人扶起身,急道:“有没有摔到哪?要么去医院看看?”
他透过刘念的肩头看着几步外冷着脸的男人,手死死拽着何笙的手臂,“今天你哪都不准去?”又抬手指向沈忆枫,“滚出去,马上!”
沈忆枫看向忙碌安置着习望的刘念,淡淡道:“刘念,你不说些什么吗?”
她手上动作一顿,等习望坐稳了才道:“你先回去吧!”
沈忆枫眯了眯眼,“这似乎和咱们之前说的有些出路。”
习望蹙眉看向刘念,“你们之前说过什么?”
“没什么。”刘念试着收回自己的手,见对方没有放开的意思后道:“你先放手。”
习望吼了声:“你先说你们之前说过什么!”
沈忆枫缓步走过来,在门口停下,身子往门沿上一靠,盯着背对自己的刘念,“怎么?你没跟他说?”
刘念转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但已然没用,习望的情绪早被挑了起来,他视线死死锁在刘念的脸上,沉声问:“说什么?你又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手上的力道随着他的话音越发的用力,甚至让刘念觉得下一秒自己的手能被他拧断了去,她皱眉,“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别管那么多。”
习望笑了下,面上有失望有受伤,“在你看来什么是要紧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小就什么还不懂?我就该当白痴似得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说啊!”
半晌的沉寂后,沈忆枫抬手敲了敲门框,“其实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但由于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觉得这事就有理由说出来了。”
他瞟了眼背影僵直的刘念,淡道:“你出车祸那天......”故意顿了顿,“是我把你送去医院的,所以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们不觉得对我的态度要稍微好一点?”
就这事?习望转向抿着双唇的刘念,“真的?”
刘念缓慢的吞了吞口水,最后摇头,“不是。”
沈忆枫一愣,她接着道:“那天你失血过多,是他给你捐的血,因为这个,我答应给他一个和我相处的机会。”
刘念看着满脸震惊的习望,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揉了揉手臂,接着道:“你去看望你母亲最后冲我发怒应该是因为一开始没告诉你我来这的原因,那么这次既然你问起我就坦白和你说,免得以后发生什么误会,你自己也别太放在心上,没几个月就要高考,好好收收心。”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习望却跟木头似得没有丝毫反应,他盯着自己还无法动弹的手脚,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沈忆枫之前说的,是,他是喜欢刘念,处处想着自己的刘念没理由不让他喜欢,只是之前不敢承认罢了。
可是现在呢?自己的命居然是用情敌的人血换来的,他该说什么好?怪刘念吗?怎么说她都是做了牺牲的,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去怪她,怪沈忆枫吗?可是应该是刘念巴巴的上赶着去求着人救自己的。
那他又要去怪谁?他还咽不下这口气,他心里还在难受,他又该怎么办?还不如别救他呢,本身活着就活的太累,还救个屁啊!
越想越是委屈,搁在桌上的一只手越握越紧,手下的纸张被不断揉皱,最后硬生生用手指穿破好几张,苍白的指关节用力的仿佛要破皮而出。
刘念对着他不断变换的神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能说的都说了,还能怎么样?不告诉他实情未来得知事实心里也不会好受,现在说了似乎依旧有种要气疯的节奏,她也不懂为什么习望最近这性子怎么矛盾成这样?况且她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再被沈忆枫威胁,一个真相而已,她不可能再为了这种事让步。
最后只安抚似得拍了拍习望的肩,走去一边,沈忆枫自然是跟着刘念走,他们俩走到院子一角习望看不到的地方。
那里有一小块泥地,上面种着几颗葱,旁边有了几根杂草,刘念俯身拔掉。
“这是你种的?”沈忆枫道。
“没有,习望朋友来这时种的。”
沈忆枫眼珠一转便知道应该是那个做眼膜手术的小姑娘的哥哥,他笑了笑,“倒是挺绿化。”
刘念没搭腔,等杂草都拔光了,她又用勺子舀水洒了一些上去。
之后就跟站岗似得站在那,发呆对她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陌生,这几年的很多时间她都是靠将自己放空才走了过来,发呆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形成了她对自身的保护。
沈忆枫也不再说话,陪着她站在那院子的一角,远远看去二人的身影在一个只有他们所知的世界存在着,遥远而陌生。
这次之后沈忆枫再来习望不会再有多大的反应,其实沈忆枫不来他也很沉默,比起之前更加沉默,刘念知道肯定有地方不对,但习望不说,她也无从得知。
刘念在某些方面是迟钝的,这种迟钝在面对习望时越发明显,这主要取决于两人之间的年龄差,想来打死刘念都不会想到,习望反常的原因只因为木头木脑的看上她了。
沈忆枫还算识相,知道不管说什么刘念都不会有多大反应,平时便很少开口,就算过来也不会留太长时间,在刘念可接受的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徘徊,他很会把握这个度,在尽他最大的能力以取得融入刘念生活的机会,尽管效果甚微。
只要是人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习惯,他不急,他用每日的按时报道试着去成为刘念的习惯。
天渐热的时候离高考也越来越近,习望表现的很是淡然,刘念也还好,倒是赵成杰紧张的可以,就怕自家兄弟考砸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往这跑,絮絮叨叨的嘱咐他一大堆,赵云绕着两人转,鹦鹉学舌般的也叨叨着。
血红的夕阳给小院镀了层温暖的红色,刘念坐在院子里一颗颗的嗑瓜子,沈忆枫倚着旁边的树干看上面随风摇曳的叶子。
堂屋里几个孩子的声音隐约传入他们的耳朵,沈忆枫笑了笑,他想起了那会刘念高考的时候,沉沉的目光因着回忆而温柔起来。
他自语般的道:“那会你高考,其实我心里也比你紧张。”
刘念那会还是个没心没肺的主,虽然知道高考重要,但向来随意惯了,在意也变得很有限。
那年夏天的炎热仿佛历历在目,清俊儒雅的男人和那么多家长一块守在考场门口等自己在考场奋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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