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冯敬斋呼出口浊气,转向郑毅恼火地说道:“二弟请尽管放心,没人敢动我的货,哪怕抓不到偷窥的人,我也要亲自去一趟杜公馆,问问小杜是否对我老冯家有意见。”
郑毅微微吃惊:“你怎么断定偷窥者与杜月笙有关?”
冯敬斋抬手一指:“那栋小楼连同前面的小码头和周围的库房,都是小杜的产业,哪怕不是他干的,他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郑毅沉思片刻,一把拉过冯敬斋,压低声音问道:“姐夫,你再想想,除了小杜外,还有谁对你的军火生意感兴趣?”
冯敬斋一愣,很快弄明白郑毅的意思:“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儿明白了,走!回去再说,小富,你别看了,赶紧回去,天寒地冻的,回到家里怎么也要喝几杯驱驱寒。”
郑毅没有意见,略微整理一下压低帽檐的礼帽,紧了紧被寒风吹开的风衣前襟,与冯敬斋并肩走向仓库大门左侧的两辆黑色轿车。
徐茂富默默跟上,边走边望向偷窥者消失的那座小楼,心里感到丝丝发寒,却又搞不清是否冲着自己来的。
……
……
第二天上午十点,满嘴酒气的郑毅和徐茂富刚刚洗漱完毕,脸色阴沉的冯敬斋匆匆到来,一屁股坐在小客厅中间的皮沙发上,没好气地对迎上来的郑毅低声通报:
“弄清楚了,昨晚那三个偷窥者是老蒋的人,我家老爷子也很恼火,估计中午的时候要和老蒋通个电话。”
郑毅停下脚步,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坐到了冯敬斋对面的沙发上:“杜月笙告诉你的?”
“没错,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敢瞒着我,除非我们昨晚没有发现那三个人......说起来还是你厉害,竟然能从一闪而过的微弱反光中发现有人偷窥,这份眼力谁也比不上。”
冯敬斋接过徐茂富送上的热茶,示意站在房门里面的两名贴身保镖暂且退下。
郑毅问道:“知道昨晚那三个人的名字吗?”
冯敬斋摇摇头:“小杜没说,他反复向我致歉,告诉我今天一早手下人向他禀报,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诚恳地解释说,因为老蒋的关系,他和黄老板、张啸林几个一直暗中支持老蒋派驻上海的密探,可他没料到老蒋的密探会窥探我老冯家的生意......”
“估计这是个误会,最后他承诺尽快联系老蒋,然后给我个答复。”
“不会是误会!”
郑毅非常严肃地说道:“冯家在黄埔滩是什么地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曰本人都不敢得罪你们老冯家,难道老蒋的人会不知道?如果没有老蒋点头首肯,下面的人谁敢窥探你们老冯家?”
“你的意思是......”
冯敬斋皱起了眉头。
郑毅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徐茂富:“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应该是小富被老蒋的人盯上了,原因很可能是我们数月前卖给桂系两批军火,要不就是我们和粤军的军火交易被老蒋发现了。”
冯敬斋沉思良久:“嗯,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了......可老蒋不应该这么干啊!他完全可以直接和你家老爷子打声招呼,或者干脆找我们老冯家问一声的。”
郑毅哼了一声:“你太高估老蒋的人格了,要是不信,你可以试一试,问问和你狼狈为奸的孔祥熙。”
冯敬斋立刻站起来:“行,我这就给孔祥熙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