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我有几个小兄弟也是,都在天津,你们倒是可以亲近亲近。”
秦律方有点委屈的往北方看了一眼,又看看在调整风帆的朱国斌,对两人说道:“那又不是我丢给鞑子的,朱哥还不是辽东逃出来的,我和他都是自己扎了个木筏浮海出来,被赵当家救起来,咱们原先老想着打回老家去,后来广宁一丢,再连辽西都差点丢了,大伙都焉了。今年听说朝鲜也被打下来了,这老家恐怕真回不去了。”
宁承不屑道:“老子就不信那鞑子那么厉害,老宁我要是没断腿,非要去砍一个鞑子脑袋回来看看,你们他娘的辽东几百万汉人,打不过鞑子几万人,你们咋打的。”
“我,我。。。”秦律方半天说不出来,这几百万人又不归他管,宁承老冲自己发什么火。
陈新看秦律方委屈的表情,拍拍他肩,安慰他道:“秦兄弟别多想,宁大哥也是心直口快,咱总有打回去那一天的。若是你没有其他去处,便跟我一起去天津,你也有银子旁身,在我家附近买个院子住下来,住我那里也行,我那里有你几个小老乡,平日间也好照料到你。”
秦律方听了,很快便忘了刚才的不快,高兴道:“那我就跟着陈哥,我信得过你,你是好人。我还有一只手,我可以干活,不用人照料。”
“好人,是的,我是好人。”陈新一脸亲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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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两艘船到达登州(现烟台)附近。上次路过并未停留,这次却要把银子交回,必须停下了。
登州位于山东北端,自明初便是向辽东运送军需的重要港口,因战略位置重要,由州升为府。登州城池周九里,高三丈五尺,厚二丈,城门四个,水门三个,四个城门皆设瓮城,最大不同是,在城北建有水城,即宋代之刀鱼寨,洪武九年设登州卫后,为方便海船运送辽东军需,在城北挖土筑城,倭乱时改名为备倭城。天启元年为应对后金崛起,于六月增设登莱巡抚,总理征东军务,驻地就在登州,首任巡抚为陶郎先,东江设镇之后,加巡抚东江。是明朝廷控制辽海和维持东江镇的重要枢纽。
登州附近水师船只众多,不久便碰到一艘明军的鸟船,福船悬挂着登州海防道的官旗,鸟船只是慢慢靠近,没有其他有敌意的动作。
陈新看到福船下了锚,随即放下一艘柴水船往鸟船过去,船上似乎便是宋闻贤。过了一会,柴水船又返回来,却是往朱印船开来。陈新远远便看到宋闻贤脸色阴沉,心中不由悬了起来。
“陈兄弟,李大人卸任了,转任南京户部右侍郎,现在的巡抚是孙国桢。(注1)”
宋闻贤一登船就把陈新拉到一边,低声告诉陈新这个消息,陈新看宋闻贤这幅哭丧脸,估计他便是那李大人的幕士,现今老板换了,他这个高级白领当然有点危险。出海时已经是五月十五,估计这李大人没来得及通知宋闻贤,否则他定然是马上变卖货物,不会再拖这么一个多月。
陈新对这两个大人都是一无所知,但既然自己不知道,以后就肯定不会是大佬,他试探着说道:“那,要不咱们把这福船的银子拉着跑了。”
“那怎么能行,这鸟船就在旁边,都是钟大人手下,再说,我全家老小都在登州,又如何跑得掉。”
陈新摸摸鼻子,压下自己心中的贪念,问道:“那李大人现今走了没有?”
“走了,留了几个家人,还等着把银子收回去,他倒是好,走了还收银子,我却不愿跟他去南直隶,孙大人我也不认识,也罢,有这次赚的,便做个富家翁。”
陈新看他样子,其实还是热衷权势的,否则以他此次将近两万两的收入,作个富绅绰绰有余。他看看鸟船道:“那鸟船上是谁的人?”
“钟大人的。”
“钟大人现在听谁的?”
“当然是新的巡抚孙大人。”
“李大人有多少货款?”
宋闻贤无力的回道:“李大人便是账簿上的甲先生,他的货你都知道。”
“那现在便是三万五千两,宋先生,你看这样如何,把本钱一万七千两还给李大人,赚来的一万八千两。。。”
宋闻贤眼睛一亮“赚来的银子给孙大人,如此也不至于得罪李大人太过,孙大人这边也有了晋身之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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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李嵩,天启五年十二月任登莱巡抚,天启七年五月转任南京户部右侍郎。接任者为孙国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