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
“咱西北军不易哪,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张自忠喟然说道,“你老实跟我讲,是不是在心里怨我?怨我没给180师留颗种子?”
向天虎扁了扁嘴,说:“也怨,也不怨。”
“也怨,也不怨?”张自忠道,“这话怎么说?”
向天虎道:“军座你偏心眼,这次淮河会战,我们180师都已经打残了,可38师还有骑兵旅的建制却还是完整的,每次都是这样,有什么好事总轮不着我们180师,可每次有啃不下的硬骨头,却都会轮着我们180师。”
说完了,向天虎扭头看向硝烟未散的战场,虎目里不觉滴下几颗英雄泪。
战场上横七竖八,全是180师官兵的遗体,就在距离向天虎不到十步远处,静静的躺卧着他的参谋长严与辉,当时鬼子的一发掷榴弹突然落下,他的参谋长及时把他扑倒在地,他得救了,可与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参谋长却永远离开了。
“虎子,你得理解我哪。”张逢忠叹息一声,黯然说道,“第38师可是咱们西北军的老底子哪,我张自忠可以死,却不能不给西北军留下一点种子。”
向天虎释然道:“所以我又不怨你,换成我是军长,我也会这么做的。”
“虎子,谢谢你的理解。”张自忠拍拍向天虎肩膀,说道,“最后时刻,能够跟你一起上路,也算一大幸事。”
说话间,鬼子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经过十几分钟的激战,鬼子的进攻又一次被击退。
只不过,这次仍能够动弹的就只剩下向天虎和张自忠俩人了,而且张自忠也负伤了,他的左大腿中了一枪,整个左半边身躯几乎丧失了知觉,向天虎也好不到哪儿去,最后时刻跟鬼子拼刺刀,中了十几刀,虽未伤及要害,光是失血就够他受的。
片刻后,鬼子又一次发动了进攻,大约一个小队的鬼子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拉开了正宽超过百米的散兵线,气势汹汹的猛扑上来。
向天虎背靠着一截炸塌了半边的石墙,叹息道:“要能有几发子弹就好了,老子至少能干掉十几个小鬼子。”
“行了。”张自忠呵呵笑道,“你都已经干掉不少了,早够本了。”
向天虎嘿嘿一笑,摩挲着血梁的刺刀,嘶声道:“老子应该还能再干两个。”
张自忠摇了摇头,说:“鬼子上来还得有一会,你那有烟没,我得抽颗烟。”
“我给你找找。”向天虎也没烟了,就到战壕里翻找鬼子尸体,结果真让他找着了一盒烟,也是巧了,里面居然还剩两颗烟,向天虎便兴冲冲的折返回来,递给张自忠一颗,然后把另一颗叼嘴里,又从旁边捡起一节燃烧的椽子点燃了。
当一个小队的鬼了端着刺刀,弯着腰逼上来时,便看到了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见两个高级将领正靠在一起抽着烟,对于他们的到来,却是现都不理,有个鬼子想开枪,却遭到了鬼子小队长的制止。
鬼子小队长已经从两人领章看出是两个高级将领,想捉活的。
一颗烟抽完,张自忠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向天虎说道:“虎子,时候到了,咱们老哥俩该上路了。”
向天虎嘿嘿一笑,说:“是啊,该上路了。”
张自忠转过身来,冷浚的目光落在了鬼子小队长身上,喝道:“小鬼子,来吧。”
鬼子小队长从张自忠轻蔑的眼神及不屑的语气判断出,这两个****高级将领是绝对不会投降的,当即颔首示意手下士兵将两人格杀。
站在张自忠背后的鬼子军曹长挺刀便刺,却没有料到,张自忠早就留心着身后,当即一个闪身就躲过了,再反手一刀就割断了鬼子军曹长的喉咙,鬼子军曹长扔掉了军刀,用手捂着绽开的喉咙倒在了地上。
鬼子小队长皱了皱眉,再一挥手,六七个鬼子便同时扑上来。
这一次,张自忠终于没能够躲开,六七把明晃晃的刺刀几乎同时刺入他的胸膛,利刃入体,张自忠高大魁梧的身躯剧然一震,然后,原本凌厉明亮的眼神也变得黯淡起来,弥留之际,张自忠隐隐听到向天虎在那大笑。
“小鬼子,我曰你祖宗!”向天虎最后又抹了两个鬼子喉咙,然后被鬼子小队长来了一个大破膛,向天虎张开双臂,任由肠子、内脏从腹腔里哗啦啦的流淌出来,脸上却是毫不色变,兀自哈哈大笑,“小鬼子,我曰你十八辈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