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每个人都帮忙求情,然并卵。
五天过后,素珍终于按捺不住,让玄武传话,说若他再不肯见她,她就跟冷血出门浪迹江湖去。
“主上说,主子想做什么都行。他不管。”
玄武回来耷拉着脑袋回话。
素珍犹如一拳打到棉花上,无处可着力,心虚归心虚,她也不由得有些着恼,一拍玄武脑袋,“你告诉他,我走了,但他要敢把我女儿送人,我跟他没完!”
玄武试探着道:“你真要走吗?今日有批士兵回来,主上应亲犒赏,一时三刻都在外头,你不去——”
他话口未完,素珍已拉着连欣跑了出去。
这本是边关的一个荒城,一个占地极大的地方。
因受风沙所侵,变为空城已近十年。连玉领兵植了树,引了水,彻底改变了此处环境,又开辟了周围的土地,将城郭扩大,最终将军队从原来的小地方全部迁到这里来。
相对大周腹地边境本便贫瘠,加之朝廷军队无法完全顾及,常为外族烧杀抢掠,附近几城百姓不堪其苦,不断有人慕名投靠。
五年后,这里变成了五个城池,在连玉政策之下,士农工商全面发展起来,边关多城更只知有玉王,而脱离了朝廷的管制。连捷连琴二人各有城池辖地,但二人恋兄情结严重,一年泰半时间都在主帅这边。
连玉最后没有要慕容景侯的命,慕容景侯自动请缨到其中一个城池驻守,此生除非要务,再不相见。慕容缻仍伴孝安身边,在连玉提出,若慕容缻出阁,作为娘家人,他将以盛大嫁妆为其送嫁。
连捷母亲霭妃和大姐连月被连捷安排到了江南一个小镇。连月扬言要去找霍长安,始终执迷不悟,偷来的东西,总是有期限。
连玉又令无情深入江湖,一为继承提刑府之风,解办官府无法办理的案子,为民请命,同时网罗侠义好手,培养成新探子,发展出另一个六扇门,一旦朝廷对连军有任何异动,他们都将先下手为强
听连欣说着别后的事,素珍心中一阵激动。连玉与众机要人员的府宅建在一处,宛然是小皇城,有精兵侍卫把守。一路出来,不断有侍卫朝素珍看礼,十分敬畏。
连欣小声解释说:“他们都知道你是六哥的妻子。“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城郭外。二人下了马车。
四下漆黑一片,人群如潮,早有无数百姓环绕,正中,连玉率连氏兄弟,严鞑、柳将军和旧部欢迎就近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军队。
很快,兵马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如同蛟龙翻腾,蜿蜒而来,这次出征都是连玉培养出来领的年轻将领,出身边关贫穷草根,肤色糙黑,但打起仗来却丝毫不含糊,看到连玉,他迅速下马,大声喊道:“主上!”
玉王!
士兵旋即跟着大呼。
在孝安眼色下,严鞑和高朝义趁势而出,跪下谏道:“主上,请发誓号令,起兵回京,夺回本该属于您的荣耀。”
孝安携红姑走出,竟也倏然跪了下来,“玉儿,以你之才略,应当如同你开国的先祖一般,不,你必定能超越他们,带领大周成为诸国霸主,留名青史。如今你却替姓李的死守这片江山不傻么,我们兵力日盛,以你之民心所向,一定能打赢这场问鼎之战。”
“休养生息五年够了,起兵吧,我的儿,夺回本该属于你的荣耀!”
连捷连琴相视一眼,二人都知连玉心意,都不由得蹙起眉头。
连捷正要说话,连玉已快步走出,一掀衣袍,跪到孝安面前。
“母后,”他容貌清俊无伦,但眉间锋锐沉着却如同最利的剑、最坚硬的石。
“知儿子者如你当知连玉之心。我守的从不是李兆廷,甚至,连我连家祖辈基业都不是,我守的是
这天下百姓。我与老七舅父还有权非同一战,军士死去多少人,百姓受殃及多少人,数以十万计,但那场仗不能不打,那是卫国之战。若魏成辉仍活着,这等乱臣贼子,以毒残害大周子民,那么,接下来也仍要继续打。但李兆廷父亲本该承继大统,为先帝所篡,今日,他儿子回到皇座,所下新令,并非昏聩,只要他能让百姓继续安居乐业,我可以容。若我二人再牵战火,哪怕我打赢李兆廷,但再死多少将士再死多少百姓,你能想象吗?魏楚虎狼之国一直对大周虎视眈眈,若趁我大周军民死伤惨重之际,大举进犯,那是亡国之祸,哪怕我仍能将他们击退,这死的又是多少军民,我大周付出的又将是什么代价?”
“如今,我领兵镇守家园,做的仍是往日做的事,除去一个名号,又有多少改变?
“母亲,历史是公正的,若连玉做的堪配留名,自能成就一代传奇,若我忝为一国之君,却无法守一国安宁,千百年后,宗庙名号又有什么意义?”
“您只管放心,若李兆廷容不下我,那末,我就把他从王座上再次拉下来。母亲,大周从来都在我掌握之中,同从前区别的只是,我没有戴上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