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一群刁民!等抓到那人,本宫一定要亲手把她的手剁了!”
皇宫内,裴云裳不顾形象地怒骂着,发髻凌乱,脸颊更是被箭矢擦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顺着滴落,愈显得整张脸狰狞无比。
太医再三跟她保证,这道伤口绝对不会留疤,裴云裳的气仍是不顺,只恨不得在他们每人脸上也划一刀,方消心头之火。
盛瑜进来之时,她正在拿宫女撒气,那滚烫的茶水泼了宫女一身,仿佛对待无关紧要的蝼蚁一般,肆意将人踩在了脚下。
“贱婢,你想烫死本宫是不是?来人,把她的手剁了喂狗!”
小宫女吓得脸色苍白,捂着被烫伤的脸一个劲地跪地求饶。
“裴贵妃何必如此动怒?”
一道散漫的声音插了进来,裴云裳蓦然抬眸,惊愕地看着缓步踱步而入的盛瑜。
她踹开了碍事的宫女,平复了一下心里的火气,极其敷衍地向他行礼。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有空踏足我这秀芳宫?”
没有理会她话语里的讥讽,盛瑜摆了摆手,挥退了殿内众人,包括那名险些被裴云裳砍了手臂的宫女。
他淡然道:“爱妃遇刺,朕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爱妃”二字,令裴云裳面目扭曲。
当年盛瑜以为是她推沈菀下山崖,几乎要弄死她。后来迫于形势,不得不纳她为妃,却是三年从未踏入她宫中。若非她于他还有用,裴云裳毫不怀疑,盛瑜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她下地狱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在我面前,皇上也不必装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裴云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暗自猜测,盛瑜该不会知道裴云渡打算背叛他吧?
盛瑜却满脸诚恳,“今日你于城中遇刺,到底是禁军护卫不利。朕已经派人去抓捕了,但是对方溜得太快,连个影子都没抓到,所以朕才想来问问你,对刺客有何想法。”
裴云裳眉头一皱,满腹疑虑。
盛瑜莫不是转性了?当真是在关心她不成?
见他不似作假,裴云裳眸色微沉,只道:“我并不知行凶者是谁,不过,近日与我结仇的,怕是只有长风楼那一伙人了。”
盛瑜眸中眯着一丝微光,“长风楼?”
“不错,先前皇上让我去招安,但是对方却不识好歹,还嚣张狂妄地伤了我,我便使了点手段,打算逼他们屈服。料想是他们狗急跳墙,所以今日才敢当街行刺。”
盛瑜漫不经心地转着玉扳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不着痕迹地勾起了一丝弧度。
“朕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丢下一句毫不走心的关心,盛瑜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裴云裳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盛瑜是故意套她话呢。
那日行刺,是沈菀给裴云裳的警告。长风楼虽然相安无事,但毕竟刚死了人,而且又是多事之秋,故而沈菀便决定歇业几天,避避风头。
只是城中愈发混乱,时常听闻有多处起了暴动,甚至百姓都跟官兵起了冲突,大理寺都快关不下了。
这两日永安钱庄遭到了洗劫,虽无损失,但是应沅也不得不回去坐镇。飞雪居同样是乱象频发,玉无殇忙得焦头烂额,甚至已经有撤回江南的准备。
“盛瑾他们已经往鄞州去了,照他们的兵力和速度,只怕不出半个月便能拿下鄞州,攻到京城是早晚的事。如今城内有不少各地流窜而来的难民,朝廷尚且自顾不暇,依我看,我们倒不如直接去陵州避避风头。”
玉无殇的话令沈菀好一番思量,斟酌再三后仍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玉无殇瞥了一眼在一旁安睡的姜不弃,低声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七七。”
沈菀眸色一暗。
是啊,纵使她放不下京城的一切,但是也不得不考虑姜不弃。
他还这么小,虽然他们有能力保护他,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那就去陵州吧。”她最后还是下了决定。
玉无殇松了口气,这便要派人去准备。
临走之前,沈菀却叫住了他。
“那日在姜武侯府,你见到的人不是盛瑜,是卫辞对吗?”
玉无殇背脊一僵,平生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了心虚之色。
沈菀却没有半点被欺瞒的怒火,只是平静道,“你早知道他来京城了。”
沉默了半晌,他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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