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目连救母唱罢,太皇太后便叫皇后亲自将皇太后乌雅氏送回长春仙馆,这万方安和殿中便只剩下了三个博尔济吉特氏。
宣太妃手里摇曳着一柄团扇,“这太后娘娘着急个什么劲儿,皇帝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要了允禵性命!她在皇帝眼皮底下传递消息,只会叫皇帝不快,这是何苦来哉?”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一把年纪,是越活越回去了。”
说着,太皇太后看向身侧娴静如水的谨嫔,不由笑了:“你今儿倒是安静。”
谨嫔此时颇有几分楚楚之态,“这种大事,嫔妾怎敢插嘴?”
太皇太后忍不住哼了一声,“以往可没见你这般乖巧!”
谨嫔一愣,心底咯噔了一下,太皇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宣太妃一时不明所以,“太皇太后,萨仁一直都乖巧懂事啊。”
太皇太后老脸一沉,直接冷冷问:“之前齐贵人的事儿,你是不是横差了一手?”
谨嫔一惊,连忙跪下:“太皇太后明鉴,那都是齐贵人污蔑!嫔妾冤枉!”
太皇太后揉了揉疲惫的额头,“你不必再哀家面前演这一套!皇帝日前已经都跟哀家说了!”【1】【6】【6】【小】【说】
谨嫔咬唇,含泪委屈巴巴道:“皇上定是新了齐贵人的话,才日渐冷落嫔妾的……”
太皇太后有些生气:“你也不必在哀家面前装委屈!进宫的时候哀家就跟你说过了,科尔沁不比当年了,你怎的就不能安安生生守着这个位份?非要为了个虚头巴脑的妃位闹这一出?”
谨嫔心中自是不服气,妃位怎么就是虚头巴脑的了?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她若是不能尽快爬上去,等太皇太后没了,她便是昨日黄花了!她可不想落得连宣太妃都不如的境地!
但谨嫔还是乖觉地深深低下头。
太皇太后很是无奈:“哀家也知道,这个位份的确是稍微委屈了些,可不还有皇帝的宠爱么!这比什么要紧,只要能生个一儿半女,你何愁没有封妃的一日?你闹这些,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是嫔妾不争气,至今都未有身孕……”谨嫔咬着嘴唇,她何尝不想怀个孩子?
太皇太后幽幽道:“好在如今还不算太糟糕,皇帝还愿意给你几分宠爱。以后,你就安安分分,不要再闹事了。你虽然位份不高,但比你位高的妃子谁又敢欺负你?”
谨嫔虽不甘愿,却更不敢顶撞太皇太后,便连忙磕头应诺不迭。
回到慎德堂,谨嫔又是委屈又是气馁,直到陪嫁宫女查娜近前禀报:“娘娘,敷春殿眼线有回报。”——说着,便将一张小纸条奉上。
“敦妃又闹什么矫情了?”谨嫔啐了一口,才打开了那小纸条,扫了一眼之后,谨嫔却是不由一喜。正愁抓不住敦妃的把柄,她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谨嫔霍然起身,却又瞬间冷静下来,不行,她不能涉身其中,上次就是被皇后给利用了,如今恩宠竟落得连苏氏那贱婢都不如了……
谨嫔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她不信皇后能忍住。
圆明园风景如画,虽说桃花坞的桃花已经过了时令、虽说镂月开云的牡丹早已凋零,但好玩的地方还是多了去了。天申最喜欢的坦坦荡荡、敦妃常去的慈云普护,万方安和的戏曲可惜舒锦一句都听不懂,倒是曲院风荷的荷花已经映日而开,十里风荷,端的是风光旖旎。
唯一不顺心的,就是得天天早起去镂月开云给皇后请安。不过最近皇后约莫也是过得舒坦,对嫔妃们倒是颇为温和,每日说几句闲话,顶多酸溜溜关心一下有孕的敦妃,便也散了。
这一日,敦妃冷不丁哭哭啼啼开始告状了:“嫔妾昨儿拾掇内殿,才突发发现,一串十八子的珍珠手串不见了。若只是寻常手串便罢了,偏生那是皇上赏赐的……”
舒锦:等等?手串?该不会是苏答应说的那串僭越的东珠手串吧?
皇后露出关切的神色:“御赐之物?你可有好好找找?”
敦妃泪水盈盈,端的是楚楚可人,“嫔妾早将敷春殿给翻遍了,原还疑心是哪个奴才手脚不干净,还特特大搜了宫人住处,可还是没找到。”
皇后蹙眉:“这可如何是好?敦妃,最近可有什么外人进过你的内殿?”
敦妃咬了咬嘴唇:“虽说常有姐妹造访,但都不曾进过嫔妾内殿,唯有——”
说着,敦妃将目光瞥向坐在最末的苏答应,“唯有苏答应,曾经好几次偷偷钻进臣妾内殿……”
苏答应愕然起身,连忙可怜巴巴道:“嫔妾也只是进去看望娘娘而已,嫔妾从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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