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王沿睚眦欲裂:“竖子尔敢!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我们下手?!”
他本以为谢蕴的交易已经足够小瞧他王家,却没想到皇帝更嚣张,他凭什么以为他能动他们世家?他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帝就了不起了?
“狂妄,嚣张!”
“王兄息怒,莫要擅动。”
窦蔺沉沉开口,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却不同于王沿的愤怒,他更多的是惊惧,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不是威胁,皇帝真的动了将他们杀之而后快的心思。
可他同样也很震惊,皇帝疯了吗?怎么敢下这种旨意?他难道不知道那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不自觉看向萧敕,他们三人里这人最了解殷稷,对方有什么算盘,他一定看得最清楚。
“萧兄,你怎么看?”
萧敕的脸色却是三人里最难看的,他对殷稷虽然说不上了解,可毕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多少都听说过对方的事情,印象最深的一件便是当年他因为几句闲话,险些将家中子弟活活打死之事。
在殷稷心里,不管过去多少年,有些人都是不能动的。
“两位,不如退一步?”
“你疯了吧?走到这一步了你让我们退?谢蕴如何能留?”
王沿怒道,语气里满是愤恨。
“那你想怎么办?硬冲过去?他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杀无赦啊!”
“你觉得他敢动手?他皇位不想要了?”
王沿叫嚣着狠话,垂眼狠狠盯着左校尉,掌心却不自觉出了一层冷汗,眼下的变故是他们没想到的,就在一刻钟之前他们还得到了皇帝仍旧在昏睡的消息,可下一瞬竟然就有人拿着圣旨当着他们的面发了这样凶悍的旨意。
可是他们不能退,这一退颜面何存?
“窦老弟,你拿个主意!”
窦蔺没言语,只是盯着左校尉看了半晌,然后抬脚上前一步。
“哐啷”一声响,禁军齐齐拔刀出鞘,锋利的刀锋笔直地对准他们,他们神情冷漠,和之前被世家牵着鼻子走的时候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威胁人不是这幅样子,只有真的存了杀意,才会如此冷静。
“我再说一遍,此路不通。”
左校尉上前一步,身后禁军齐齐跟上,闪着冷光的刀锋之下,饶是窦蔺也不敢试其锋芒,沉默地后退了一步。
左校尉却不依不饶,再次上前一步:“请诸位,再退。”
王沿气的哆嗦:“你敢!区区校尉竟敢在我面前如此猖狂,回京后我必定让你悔不当初!”
“那就等大人有命下船之后再说吧,”左校尉丝毫不为所动,抬手高举圣旨,脚下再次逼近一步,“再退!”
禁军重重一踏地面,脚步声如闷雷:“退!”
王家下人被吓住,手上一哆嗦,险些将王沿自软轿上摔下来,虽然最后稳住了,却仍旧撞了他一下,恰恰碰在断臂处,疼得他眼前一黑,再没了叫嚣的力气。
萧窦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如出一辙的退意,眼下皇帝破釜沉舟,事情走到了他们最不想看见的一步,既然如此,不如暂避锋芒。
“我们要见皇上。”
“会见到的,但不是现在,”左校尉脸色面露嘲讽,“你们不是知道吗?皇上还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