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山下关卡,层层把控,如果不是监守自盗,怎么会忽然间颓败至此?
只是这内鬼到底是谁,还有待商榷!
他扫一眼,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吴柒呢?这种时刻,他人在哪里?”
詹家人留在这里,其实也是互相制衡监控的意思。欧阳杰的主子从来不相信绝对忠心,只相信绝对的利益。
“只怕是正带着人杀人放火,乐不思蜀呢!”二爷讥讽看向方老四,十分断定,他的屁股绝对不干净。
厉澄顾不得其他,知道事情危急,这里再也不能留,必须护着二爷离开,等到达他们的安全地,再算账不迟。
“二爷,不要再废话了,赶紧跟我走。”他眼里除了二爷,谁都不管。
也不知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历,如此凶狠厉害。自己手下十几个兄弟,没一个活口。
欧阳杰有心要留下来,奈何手里没人,又不知对手到底如何,只能先跟他们走。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忽然间,跑出来几十个举着火把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有些是工匠,有些身着黑衣,还有一些是矿工。
被围困的人,不约而同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危机。
“事情还没办完,几位爷怎么着急走?”梁融缓缓走来,熊熊的火光之下,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一脸怂包样的富家公子。
厉澄明若非认得他这张绝色的脸,简直要以为,自己看错人。
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神情沉稳,一身贵气的男子,居然是林公子?
不,不对,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跟我们过不去?”厉澄明怒问,此时此刻,想要吃了他的心都有。
梁融不说话,反而看向欧阳杰。“欧阳杰?本王还以为,你跟章平侯早已离开南海,想不到此时,竟会在这里相见。”
欧阳杰努力镇静,僵硬笑笑“草民见过承王殿下!”
一锤定音,整个南海,没有任何人不知道承王殿下的威名。二爷跟方老四惊恐,谁能想到他们胡乱抓来的大夫,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承王?
梁融微微颔首,继续笑“本王与你也算是故人相见,难得一见,欧阳公子不如留下,也好跟本王说道说道,你家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仅能够在贫瘠晖叶山找到铁矿,还有本事召来如此多的工匠,为他所用,私下铸造兵器。”
“可千万别告诉本王,是你们欧阳家私下所为,你们还没这个能耐。”
梁融一字一句砸在欧阳杰心上,他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周围,一面盘算逃离的可能。
落到承王手里,就算不死也要扒层皮。他本就是造反之人,虽没有对他发布通缉令,可暗地里找他们的人不少。
他还年轻,并不想现在就丢了命。
“王爷说笑,鄙人不过是应朋友之邀路过此地,全然不知这里是做什么的,王爷是否弄错了!”
梁融轻轻挑一下眉,双眼含笑,可这笑容意味深长,让人十分忐忑不安。
“本王途经此地,莫名被人抓上山,这才知道这里还藏了一处兵器坊。本王治理下的南海,居然有人明目张胆违背朝廷的法令,私自拐人上山铸造兵器。”
“甚至为赶工期,不顾匠人矿工的死活,生生让他们伤残无数。欧阳杰,你也是读书人,能否告知本王,这样的罪,该怎么判刑?”
众人纷纷看着欧阳杰,欧阳杰内心从没如此痛恨被人瞩目。他觉得很难堪,僵硬的笑笑“王爷说笑了,草民不过读了两本闲书,识了几个字,不懂朝廷律法。”
一边说着话,他的身体一边缓缓转动方向,让人没有察觉。
“哦?那是本王弄错了,也罢,既然你不知,那本王来说一条。”梁融忽然微微一笑,欧阳杰直觉不好。
“本朝律令中,有一条明确记载,举凡身犯重罪者,若能检举主谋,戴罪立功。依照立功大小,轻,可免死刑,改判流放。重,可就地释放,宽恕一切罪责。”
说到这里,他看向二爷几人“本王知道你们上面还有人,本王在此允诺,只要你们供出所犯罪行,并交代上线,便可免你们一死。”
“几位,意下如何?”
这分明是威逼利诱,把他们困在此地,不急着他抓捕他们,反而侃侃而谈,跟他们谈判?
欧阳杰觉得不对!
方老四一听,有些动心。他不过就想争个矿场的管事权,好多捞钱财,并没有兴致向谁卖命。更没有那颗忠心,为谁赴汤蹈火。
可就这么冲出去,好像还不是时候。
二爷跟厉澄明对视一眼,沉默不语,不知想些什么。其他的十几个匪徒,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决定。纷纷等着,看谁先出头。
“怎么,没人站出来?”梁融不疾不徐,静静看着这帮人,再次诱哄“本王给的机会可只有这一次,谁先开口说了本王想知道的事,谁就能活。”
“不仅如此,本王还会因为情节大小,给他赏赐。”
“可如果有人说的话,本王已经听过,那就对不起,你只能下狱!”
果子只有一个,谁先出手谁先摘,慢了就只能等死。
一番话说的这群人蠢蠢欲动,眼看有人就要走出去,欧阳杰立刻大声高喊“你们不要听他胡说,他一个人被抓,肯定没有属下跟随。就算拉了这几个工匠矿工,也不过是帮乌合之众。”
“你们做的事情,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杀头的大罪?真以为凭他轻飘飘一句话,朝廷就能放过你们?可别忘了,当初你们为何上的山!”
“朝廷的官员说话都是放屁,骗你们放下武器回去自首,等你们全部招供,就只有死路一条。”
欧阳杰的话,成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停住。以前章平侯在的时候,不是没有用这一招诱惑匪徒。
表面上把人放了,可实际上却是挨个暗杀,一个活口不留。
都是朝廷的官员,谁知道章平侯跟承王有什么不同。只怕天下乌鸦一般黑,都是黑心肠子的狗官。
欧阳杰见自己的话劝住众人,又继续高喊“兄弟们跟我冲出去,你们手里的刀,岂是这帮干活的杂碎能对付的!别忘了,咱们还有上百个兄弟!”
“只要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
“他们来不了了!”一个女声穿云而来,冰冷打断欧阳杰的狗血演讲。
那女子提着一把沾满血的刀,缓缓从人群中走来。在她身后,是因十几个跟她一样,浑身沾满血的壮年男子。
“你们要是等人来救,我看还是省省。我早已在水里中下了药,他们现在,那怕被人用刀子捅,都醒不过来。”
厉澄明看着这个娇小的身影,惊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你,你是刚才那个,破坏作坊的黑衣人?”
他明明是林公子的妻子,怎么会忽然之间成了武林高手?
厉澄明自诩武功高强,在南海少有敌手。作坊冲进黑衣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可从跟关离交手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处于劣势,被关离压制。自己浑身是刀伤,却只割下一片关离的衣角。
手段灵活身形鬼魅,他从没见过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夫。所以吓得逃离,不敢正面抗战。
“我更喜欢,世人叫我另外一个名字,南海王关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