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一招,以彼之身还彼之道实在是高。我还真当他有什么好办法,谁知道就是个花架子。也不知陛下为什么让这种人到南海来,这不是给您添乱嘛!”
观宇想着刚才那一幕,就笑得合不拢嘴。
起初见这位秦大人气势汹汹,咄咄逼人,还以为他真真是傲骨,能问出这话,必然是有几分真本事。
谁知道王爷不过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
居然说让王爷带领带领黑龙军去剿匪,真是可笑之极。难道他以为,南海在匪患剿不干净,就是因为黑龙军没出手?
这可是笑死他了!
“就是,王爷。这小子不声不响突然这么冒头,会不会跟王都里那位关系?”盛染有些狐疑,这姓秦的平日里就是一副为国为民苦口婆心的样子。
但自己跟他打的交道不多,所以不是很熟悉。没想到今天忽然发难,针对承王。加上他又姓秦,这难免不让人多加猜疑。
梁融放下茶盏,命伺候的婢女出去。他虽然走了三年,但这座府邸却由他的人精心把控,里里外外布置得密不透风,谁都别想插眼线进来。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暂且先放一放。本王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梁融看向蒋腾,等待他的答复。
“回禀王爷,下官让人留意,发现有两个人没有吃那道菜。”蒋腾恭恭敬敬回答,纵然做了一方大吏,他依然没有一丝傲娇自满之气。
梁融很满意,皇兄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当年出事之时,南海就成为一块肥肉。朝廷之内并非没有跃跃欲试,想要摘果子的人。
皇兄一眼看成穿,于是将蒋腾留在此地。
蒋腾这个人,做事一板一眼。让他在刑部审讯断案,的确是非常合适。成为封疆大吏,掌管南海这一大片土地,对蒋腾的确为难一些。
但彼时皇兄刚刚坐上皇位,手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足以胜任这个位置,梁融又突然出事。思来想去,让蒋腾坐这个位置最为合适。
他虽然未必能够彻底清理这里的匪患,但至少他能守着这块地,不让旁人吞了去。
最重要的是,蒋腾绝不会成为第二个章平侯。而朝廷内的其他人,那就难说了。
根据这几年的状态,今日再见蒋腾,梁融再次肯定皇兄没看错人。
“哪两个人?”
“一个是湖州城的知州常祀,另一个是燕玶的转运使林纯德。”说着,蒋腾便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折子递给承王。
承王安静的看,观宇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大人,王爷这是何意?”
承王举办宴会,怎么会毫无目的?一方面,他是想见一见这些新的旧的南海官员,简单摸个底。
另一方面,他在查找章平侯的余党。
可观宇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承王为何要用一道菜,来做测试。一道菜,又能说明什么?
梁融快速浏览完折子,笑得意味深长。“底子干净的很,还曾经因为得罪章平侯,被发落到最偏僻的地方。不管谁看了,但要以为这两个人,跟章平侯势不两立。”
“的确如此!”蒋腾接手南海的时候,就把大大小小官员的底子,全部摸了一遍。
莫非今日,他也很难相信这两个人,居然会是章平侯安插的心腹。
听说这两户官员家中,都有亲人因为章平侯惨死。如今想来,恐怕这都只是障眼法。
跟观宇一样迷糊的还有盛染,“殿下,下官迷糊,能否为下官解惑?”
观宇见他开口也难掩好奇,看着承王。梁融兴致不错,细心为他们说明。
事情要回到三年前,抓住的那个廖大人。此人经过黑青他们好一番收拾,不仅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还提到一件事。
据说章平侯从前很爱吃一种北边的特色菜,这道菜说起来也并不特别,北面叫酱骨肉。
里边的厨师用秘制的卤酱调成汁,再将剁好的猪骨头,倒进汤汁,按照规定的时辰煮熟煮透,让肉骨入味。
是一道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好菜。
因为太祖皇帝也喜欢这道菜,所以此菜被列入宫廷菜之一。
从前章平侯十分喜欢这道菜,老侯爷也常命厨子为他的儿子做这道菜。
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章平侯再也不吃这道菜。
又过了些年月,老侯爷过世,章平侯正式掌权。有一次,章平侯宴请宾客。
这道菜再次被端上桌!
可奇怪的是,章平侯只看着客人吃,自己一筷子都没动。起初这也不算什么,到后来廖大人发现一件密事。
他发现,几乎只要章平侯请客的时候,拿出这道菜。那么吃这道菜的人,都会因各种原因莫名其妙,或死或伤,消失不见。
廖大人对这件事情上了心,又细细观察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章平侯曾有一次遭人算计,吃下了用人骨做成的酱骨。
从此以后才极为厌恶这道菜!
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忽然有一天,他把这道菜,列作一个信号,这个信号只有他一些心腹知道。
一旦章平侯请谁吃饭上了这道菜,那就意味着要对这个人动手。他的心腹付得到消息,立刻着手准备,让吃菜的人,死得合情合理,却让人查不出毛病。
所以在这帮心腹眼中,这道酱骨肉,就是一道催命催菜。
梁融一直相信,南海属于章平侯的势力,不会这么容易拔除干净,一定还有一些藏得很深,看不清楚的人。
今天他假借宫宴之名上了这道菜,就是想试试看到底有谁不吃。南海官员的底子只有表面上的资料,总不能一个又一个去查,所以他只能一次撒网,看看能捕捉到什么鱼。
结果让他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反其道而行之,是章平侯最爱用的手段。
“既然知道了,那还不赶紧抓他们?”观宇心急,这种时刻,应该立刻把敌人铲除,以免危害到自家主子。
“你这么做,只能打草惊蛇,如今章平侯躲在暗处,不见踪影,你贸然抓了他的人,他还会不知道自己露馅吗?”盛染不赞同他的提议。
“那怎么办?姓章的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一点点风吹草动,跑的比兔子还快。”关羽很着急,失踪的章平侯有多可怕他知道,如今他简直是王爷最大的隐患。
因为他不仅比当年的汾王更有心计,而且手里有钱有兵,想造反太容易。
蒋腾不说话,看着梁融,等待他的决定。
梁融放下折子,淡淡道“不着急,这些人迟早会露出尾巴,你们找人暗中监视就可以,不要打草惊蛇。”
跟章平侯接触,虽然只有几次,但梁融断定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一个有野心有欲望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把手中掌控了多年的领地拱手让人?
观宇有些不甘心还要再劝,可梁融一个眼神就让他闭嘴。
“对了,矿山的事情查的如何?”詹家有铁矿的事,他自然没有忘记。
说起这件事,观宇立刻回答“侯三那边传来消息过来,说是发现他们家有一个奇怪的管事。”
“这个人每月按时到詹家报账,可侯三见他一面,此人虽然看着精明,却根本不识字!包裹里藏着的账本,都是空白。”
“然后呢?”
“然后侯三就派人监视跟踪他,发现这个人每次报完帐之后,虽然会在湖城逗留两天,但两天之后一定会回到晖叶山。”
观宇是不知道这山有什么特别,但是盛染跟蒋腾一听,就知道不对。
“王爷,这可是南海很有名的一座死山。传说那里被海神诅咒,寸草不生,没留任何活物。那地方,连雨都落不了地,所以没有任何水源。”蒋腾的解释,让梁融微微挑一下眉毛。
“大概也因为这个传闻,那里没什么人去,所以也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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