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黑鸟,嘟囔道“算你走运。”
死去的黑鸟瞪着双眼,显然是死不瞑目。
纱姑娘对她幼稚的行为摇摇头,起身问“你在这里,谁在照顾殿下?”她记得观宇一大早就有事出门,家里此时只有阿离。
关离这次后知后觉,大惊失色,往梁融房里跑去。真是欲哭无泪,因为一只臭鸟,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
关离回到房里,药已经凉了。无可奈何,她只能再去重新煎药,希望梁融并没有因此而耽误治疗。
蒲先生看着关离焦躁不安的身影,微微摇头,小姑娘的路还长的很。
夜里,关离实在熬不住,趴在床边睡去。等他一睡着,梁融便睁开双眼,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将她抱到床上睡下。
观宇已经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小心翼翼掩护他,送他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宅院。
蒲先生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到梁融,点头示意。
“先生不必多礼,药制作的如何?”梁融摘下披风,仔细看着桌面上的药罐。
“殿下请看。”蒲先生指着不远处笼子里几只小动物,里面的兔子,小狗小猫,都活得好好的。
“它们都吃过解药了?”梁融内心欣喜,唇角不自觉上扬。想不到蒲先生的话,真的兑现。
“是啊,殿下。奴才在这里观察了几日,他们自从服下解药,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观宇可是时时刻刻盯着这几个家小家伙,丝毫不敢眨眼。
连它们吃饭睡觉,打个哈欠,都紧张不已。好在三天时间过去,他们并没有任何异常,按照蒲先生的嘱咐,只要能度过三天,就证明这个药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劳烦先生加快速度把药做出来。”这件事一定要进行的十分隐秘,少不得要让蒲先生多番劳累。
“殿下放心,蒲某已经着手准备。”就算承王不吩咐,得到测试结果的蒲先生,已经开始着手做解药。
事情早日办成,他就早一日安心。
梁融微微点头,对于打赢这场仗又多了几分把握。他环视一圈这屋子,发现一只黑色的鸟。他心中产生疑惑,走过去看见这只鸟一动不动。“这鸟是死了吗?”
蒲先生看一眼黑鸟,失声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这鸟不是测试死的,乃是阿离今日午时,在家中院子打死的。”
“她说这鸟很凶,把嘴都伸到你的药汤里。阿离气不过,一镖打死它。黑青说这是海商从海外带来的,我们这里没有,叫做冠林,他说这种鸟的羽毛有毒。”
梁融闻言,好奇多看几眼,这一看,心里便有些骇然。“这只鸟本王曾经见过。”
“殿下在何处见过?”蒲先生略微差异,黑青分明说,这种鸟只有那个海商带回来一对。
黑青当时还特意四处打探过,有个红头发的洋和尚告诉他,这种鸟在他们当地也是比较危险,当地人很少接近。
所以除了黑青见到的那一对冠林鸟,整个南海再也找不出第二对。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鸟?”梁融神情紧张肃穆,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蒲先生也被他的样子惊住。“王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观宇忍不住插话问。
梁融不说话,等待蒲先生的回答,蒲先生稍微愣一下,回忆道“我听他的意思,有好些年了,大概在十二三岁左右,可能是在七、八年前。”
按照黑青的年纪推算,也就是那几年的时间。
梁融听到这话,双眼危险眯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这种,我在汾王府上见过。”
那时候他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母妃刚刚过去不久,他跟太监一起去汾王府宣旨,主要是听说汾王府上,养的有西域来的珍禽猛兽。
在皇宫里困的难受,所以想出去散散心,正好找了这个机会,去见识见识汾王府的园子。
听说汾王最擅此道,不仅喜欢养一些奇怪的珍禽异兽,还喜欢摆弄花草,家里有一座大大的园子,有很多他亲手种植的名贵花草。
汾王在前厅招待小太监,还有一同前来拜访的几个大人,抽不开身,便找了下人陪他去。
谁知下人走到一半,被人叫走。他糊里糊涂就到园子里,然后,看到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黑鸟。
当时很奇怪,那里就只有这一个鸟笼,那鸟浑身发黑,维有翅膀上几根彩色的羽毛。更奇怪的是,这只鸟看见他来,既不叫也不慌,而是双眼死死盯着他。
梁融因为这鸟的眼神生气,不过是个扁毛畜生,也敢对他怒目而视。他胆大走过去,像要收拾这只鸟。
那只鸟双眼露出诡异的光芒,一动不动,等待他的靠近,似乎隐隐有些期待。梁融慢慢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只鸟,距离鸟笼差的不过一个手指的距离,下人的声音立刻将他喊住。
“我的殿下,您真是胆大妄为,没有被这鸟伤到吧?”下人焦急冲过来,仔细看他,发现他身上没有伤口,才大舒一口气。
梁融见他如此紧张,有些古怪道“你怕什么,不过是只扁毛畜生。”
“哎哟,我的殿下。这东西可不比咱大越的鸟,别看这小东西,体型不大,浑身是毒。”
下人依旧不放心,拉着梁融殿下走开几步,距离鸟笼远远的,才安心道“奴才可不是骗您,这鸟是从海外来的,上次有个下人不懂事,触怒了它,被它轻轻一啄,命就没了。”
“这么毒?”梁融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觉得这鸟八成十汾王心爱之物,这奴才是怕他伤害小鸟,不好向汾王交代。
梁融当时疑惑,不过是一只又黑又丑的鸟,有什么可珍贵的。
下人可不管他怎么想,生怕小主子出事,拉着他离开这地方。
边走边跟他描述,这鸟浑身上下都是毒,有多么多么恐怖,有专人饲养,一般人谁敢靠近。
梁融后来又被其他的奇珍异兽吸引目光,忘了这鸟。可这样狠毒的眼神,始终印在他的脑海。
“这么说来,这鸟难道跟汾王有渊源?”照现在的情形看,这鸟指不定就是当年那只。
梁融却摇摇头,“听说这种鸟的寿命最长不过八年,如今过去这么久,必然不是当初那只。但...”
他微微停顿,思索一下。转头,对同样陷入深思的蒲先生道“先生可检测过这鸟?”
“还没有来得及。”蒲先生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只鸟上,以为不过是个小插曲。但此刻听到梁融的描述,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劳烦先生检测一下这鸟,这种时候,我不希望还有什么意外。”越是紧张时刻,越是惧怕未知的意外。
蒲先生点头应允,又跟梁融细细聊了一番,才送他离去。
回到屋子里,蒲先生就立刻开始着手,对这鸟的浑身上下做测试。
天色将亮时,蒲先生终于得到测试结果。但这个结果却让他内心惶惶不安,看着死去的兔子,他将屋里所有的东西收好,锁了大门匆匆离去。
蒲先生在黎明的早晨行色匆匆,也顾不得时辰尚早,旁人还没有起床,径直跑到何家。最后起步路,他狂奔过去,大力敲门。
半响,才传来开门声,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下人,带着起床气问道“您找哪位?”
蒲先生十分着急,也顾不得下人,口吻不太好,“万先生可还在?”
那下人听到万先生,这才抬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惊慌行礼“原来是蒲先生,实在对不住,万先生几日前,就跟着我家少主人一起,护送我家主人的遗体回老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