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青一脸疲倦,顶着一双浓大的黑眼圈,推开关离的房门。他往里看一眼,只见梁融依旧坐在床前,静静陪伴关离。
而关离,若不是那一脸惨白,和青紫的嘴唇。他几乎以为,阿离只是睡着。
黑青叹息一声退出来,遇见沙姑娘,正端着药汤走来。“他们俩一直这样?”
纱姑娘看一眼屋内,淡淡点头。“已经四天,汤药灌下去很多,却毫无起色。殿下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几日未曾合眼。黑青,我......”
纱姑娘,欲语还休,神情不是太好看。她不说,黑青也知道她担心什么。
好不容易把阿离找回来,如果这一次她又因为他们的事死掉,黑青也不敢想,梁融会做些什么?
但黑青知道,他一定会把幕后真凶抓出来,碎尸万段,为阿离报仇。
纱姑娘的沉默不语,深深看他一眼,端着药碗进入屋。黑青跟着她进去,看着她走过去,将药汤递给梁融。
梁融盯着黑黑的汤药,情绪不明。“杨大夫那边,还没研制出解药?”
已经第四天,阿离丝毫没有好转,这续命的汤药再吃下去,又能坚持多久。时间越久,梁融越焦躁,他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每次观宇前来禀报进度,都不敢看他越来越沉的脸色。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黑青嗅嗅鼻子,走近梁融,仔细闻了闻。感觉不对,他顺着气味的方向闻了闻,凑近关离。
这一靠近,他终于闻出味道来。
“你闻到什么了?”纱姑娘有些不安,生怕黑青闻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黑青回过头,看见两人都盯着他,“这个东西的味道闻到过,就是几年前在红岛,我被一群猫袭击,当时那只猫身上就有这种味道。”
梁融跟纱姑娘疑惑,凑近的身子闻了闻,却什么也没闻出来。两人同时看向黑青,等待他细细解说。
黑青挠挠头,回忆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知道我对于气味比旁人更容易紧张熟悉。这个气味,当时在那些猫身上出现过,想来是养猫的人给猫喂过一些东西。”
“可阿离最近除了吃药,也就是昏迷前闻过的那些毒药。”纱姑娘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味道,是她不曾知道的。
为了安全起见,她跑出去将关离曾经接触过用过的每一样东西,全部都拿来摆在黑青眼前,让他判断一下。
梁融疑惑又紧张,看着黑青仔细闻过每一件物品,但最后黑青摇摇头说,不是这些东西。
纱姑娘不安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他道“你试试这个,但是当心,它就是让关离昏迷的毒药。”
黑青小心翼翼结果打开瓶口,并不用鼻子凑近瓶口,而是抬手将瓶口拉开一些距离。
瓶口打开的那一刻,他就确定,这就是他曾经在红岛那些猫身上闻到的气味。
“这是不是意味,张家那些余孽跟汾王已经联手?”黑青一说完就想到这个问题。
梁融还是不说话,握着关离的手,静静沉思。
纱姑娘紧张看向关离,不开心,打一下黑青的手臂。“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跟这个毒药有关的解读法。”
黑青无奈,焦躁的挠挠头。他也想找到解毒的方式,但是他哪里有那个本事。“我....我就是觉得这事儿得说出来不是,万一我们能找到对方下毒的方式,然后顺着线索找到下毒人呢?找到下毒的,总能找到解药吧!”
大夫研究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出解毒方式。他们只能双管齐下,再找其他办法,毕竟这东西拖延不得。
“那你说敌人是怎么下毒的?”纱姑娘有些气馁,这个时候真是无头苍蝇到处撞,只盼着撞大运能够飞出去。
“猫!”黑青想了小会儿惊声道“对,一定是猫,猫为什么没有中毒?阿离只是闻了这个气味,怎么就中毒了,咱们先找猫,把城里的猫都抓回来测试一下。”
黑青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既然是相同的气味,相同的毒药,那些猫为什么还能精神抖擞,而关离却昏沉不醒?
那些猫身上一定有解毒的方法!
黑青的话让梁融双眼一亮,“你说的对,赶紧让人去办,把城里的猫都给我抓起来。”
纱姑娘心中却不太看好,这两个人,分明是已经走火入魔,找不到出口到处撞。
可她并不会去阻止二人,因为她内心也期盼,这是个有效的好方法。
梁融大概是真的很着急,不管不顾跟着黑青一起出去办事。纱姑娘坐在床边,看着关离道“但愿你这丫头,福大命大,能够化险为夷。”
尽人事听天命,这是此时纱姑娘心中唯一的想法。
利州城里,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的章平侯,听到这则消息,不怒反笑。
木拙立在一旁,看着章平侯笑的难以自持,一时不知该作如何反应。许容城被人下毒,侯爷一早得到消息。
他们并不会像外面那些老百姓一样,认为是一场瘟疫。
眼看解毒无方,许容城危在旦夕。探子传来的消息显示,承王等人已经焦头烂额。据说承王殿下新纳的小妾,此时也身中奇毒,昏迷不行。
他们能找的大夫都找去了,可即使日夜不休的研究毒药,也没有找出解毒的方法。
眼看中毒的人越来越多,若是再这么下去,是荣成只能沦为一座死城。
“侯爷,汾王这手段实在太狠毒。”想要当皇帝,却对老百姓如此心狠手辣,这天下有几个百姓能够接受这样的帝王。
可章平侯跟木拙的想法完全不同,一个人是上位者,一个是奴才,想的自然不一样。
在章平侯眼中,上位者该狠的时候必然要狠,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是必要的。
哪个开国皇帝手中没有沾满鲜血,难道凭这几句怀仁的话语,就能哄得天下人为他所用?
幼稚!
人都是贱骨头,说是服从慈悲心,可是骨子里屈服的,永远是比自己强大之人。
“你别看他今日杀了这么多人,他日,他若能登上帝位,来个大赦天下,减少几年赋税,再放一些怀柔政策,这老百姓就没有人记得他今日的阴毒狠辣。”
“死人是无法为自己讨公道的,活人得利益哪里还会管死人瞑不瞑目?”
人性有多自私,章平侯早有见识。那些所谓的平头百姓,在他眼中就跟普通的牲口一样,该训的时候得训,该杀的时候得杀,可一点点小甜头,就能让他们忘乎所以,感恩戴德。
而那些所谓的朝廷栋梁官员,沽名钓誉者有之,贪生怕死者有之,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出发,谁不是为自己考虑?
要钱的给钱,要名的给名。而那些油盐不进的威逼利诱,总有一处能让他动心为你所用。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攻破的。
木拙内心十分不安,他小心翼翼,问章平侯“侯爷,那您的意思是要跟了汾王?”
侯爷竟然对汾王的举动如此赞赏,分明是有意倾向他。木拙不尽心中打鼓,两个狠毒的老狐狸,真的能容下彼此?
“跟他?”章平侯呵呵一笑“你真当他无所不能,杀一城的人便能称霸天下?”
这前后矛盾的态度让木拙愣住,“您不是说.....”
“老木啊,本侯的确是赞赏他的狠毒,但他这个人,除了阴狠毒辣,没有一处可用。”章平侯看人多年,十分笃信自己的判断
“想当皇帝光有很多,可是不行的。汾王此人心胸狭隘,既不能容人,也没有治国之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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