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墨景熙。
不远处,那罩在斗篷下的纤细身影陡然一震,默默隐入柳树的阴影,内心暗自焦急。
四王爷怎会出现在此处?
再不走,只怕被发现的话就洗脱不清了...
那身影沿着堤岸越行越远,几乎是拔足狂奔。
永安方丈注视着湖面上已经烧得只剩个木架子的画舫,平静地说道,“世宽,让人都撤回来吧。”
墨景熙微蹙眉,“大师,是否需要本王调派人手,搜寻有无生还者?”
虽然这么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火势烧得又急又猛,船上并无有人跳水逃生的迹象,事到如今,怕是根本毫无生机。
他当真厌恶极了火。
西郊一把火,不仅差点烧去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接下来四王府一把火,彻底让他失去了榕儿。
墨景熙是听闻永安方丈出关,才匆匆前来求见,秉烛夜谈,没想到又碰上了湖心画舫起火,当真是时运不济啊。
要知道,白马寺是天圣国首屈一指的古刹,地位堪比皇家佛寺,永安方丈一句话的份量,远远胜过钦天监所谓星相天命。
永安方丈眸光似有若无的瞥过水边的银杏树,淡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命不该绝,自有贵人相助。”
言下之意,是让墨景熙省点事儿,别忙。
墨景熙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恼,温和一笑,看在银杏树上的某人眼中,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办法,她反射性觉得噁心啊。
慕榕坐在粗大的树杈上,安安稳稳的倚在墨云霄臂弯,好奇的望着底下的骚动。
说也奇怪,永安方丈朝树梢望了一眼,她内心就一个激灵,又浮上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墨云霄低头凝视着她,“冷?”
慕榕摇摇头,只见男人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腿上坐好,拉开披风紧紧裹住,靠在自己胸前。
她被墨云霄的动作吓得唇色发白,下意识地圈住他的腰,这树起码有十米高,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呀...
慕榕胆颤心惊地往下瞄了眼,只觉得双腿发软,干脆缩在男人怀里,姑且当作附加安全带的免费沙发,不坐白不坐。
“别怕。”墨云霄手臂紧了紧,英俊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
小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高,像这样乖乖窝在怀里的机会可不多。
“我不怕,但是噁心啊,你到底带我来看什么?”她没好气的咕哝,声音极轻。
佛门胜地竟然也会有脏东西,永安方丈不赶快降妖除魔,把渣男赶出去,还称得上是得道高僧吗?
墨云霄将她充满怨念的小模样看在眼里,内心十分舒爽,指了指逐一靠岸的小船,“别急,这不来了吗?”
只见几个僧人从船上扛下两团湿淋淋的不明物体,都冷到打着哆嗦。
“快些准备姜茶!”带头的僧人高声喝道,见到永安方丈静立在岸边,随即恭敬地上前合十行礼。
“方丈师兄,在湖里救上来一男一女,不过船伕不知所踪。”
说也奇怪,这两人从起火的船上逃出,竟然毫发无伤,只是落水时受到些惊吓,果真是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