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知道云霄是故意让了一手,她还是乐不可支,比得了什么封赏还开心。
云霄轻轻的把她抱上床,小心翼翼的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静静凝视她像孩子般的睡颜。
平常都是她说着,他听着,也许是今夜心思浮动,云霄突然有了说话的兴致。
修长手指轻抚她细致的眉眼,嗓音低沉如夜风,“榕榕,妳永远不必担心我与墨王为敌。作为墨王,他有他的身不由己,但我只是云霄,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护着妳,和妳心中所爱,绝不相负。”
他从不轻易许诺,但也却不轻易负人。一言既出,便不惜用性命相护,就像他曾立誓守着这片江山。
慕榕睫毛轻颤,似乎在梦中也有所感应,握着玉梳的手指竟慢慢的,越握越紧......
窗外天色已经濛濛亮,云霄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和往常一样从窗户离开了。
床上的人儿缓缓的睁开眼睛,怔忡的轻抚额头上那抹温热的触感,白皙的小脸一片嫣红,拿被子蒙着头,欣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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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正所谓一阵秋雨一阵寒,世间的花红柳绿都已逐渐凋零,唯有某些死灰复燃的春心,还在蠢蠢欲动,期待新的生机。
过去慕榕还是四王妃的时候,慕太师跟夫人嘴里不说,但却时常坐在凝玉轩的桂花树下,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出神。
好不容易女儿对墨景熙死了心,经历过一番波折,轰轰烈烈的从四王府脱身,如今伤势才堪堪痊愈,还没过上几天安稳的日子,麻烦就又找上门了。
墨景熙,天圣国最富声望的皇子、皇后唯一的嫡子、慕家四兄妹眼中杀千刀的蠢货,竟然还敢给脸不要脸的上门求原谅?
话说四王爷闭门思过,抄写经书献给太后礼佛,此举让皇帝龙心大悦,下令解了禁足,而墨景熙再次出现在朝堂,又是往日那温文儒雅、玉树临风的翩翩皇子。
他解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六王爷墨景渊手中拿回督办迎秋礼的权责——这可把墨景渊高兴坏了,这种文诌诌的繁文缛节愁死人了,他只个胸无大志的皇子,哪懂那么多国君祭天的繁文缛节?光是礼部呈上的各种仪制造册,都快看得他原地坐化。
终于能卸下这个苦差事,墨景渊开心得从西郊一路策马奔回六王府,大睡了三天三夜。
由于迎秋礼是皇帝主祭,自然琐事庞杂,墨景熙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却总能抽出时间拜访太师府。
然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慕太师总能完美避过与墨景熙正面遇上,多半是慕安出面陪着四王爷闲话家常,末了再亲自送四王爷出府,从头到尾一团和气,墨景熙却一句关于慕榕的话都没问上。
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能从慕安口里套出一字半句消息。
慕安当年在国子监名气与墨景熙不相上下,乃科考状元郎,官拜参知政事,平日谦冲有礼,但忽悠人于无形的本事,尽得慕太师真传。
往往忽悠了人,人家还要对他感激涕零,恩同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