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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东达子猛一抬头,只见同伴缓缓倒地之后原来同伴的位置露出一个身形,这身形浑身上下白糊糊,白糊糊上粘着黄泥巴,头戴一顶怪异的小帽子,帽子上在滴着血,帽子底下像是一张白腻腻的人脸,人脸上眼睛的地方是两只大黑洞洞。
东达子想喊叫,却干张嘴喊不出声。
东达子眼前一黑。
原来是跟在一条龙身后的一名袍哥早就绕到了这名东达子身后,用马鞭套住东达子脖子死命一勒,东达子在马鞭压上他颈动脉窦的那一瞬间就立刻不醒人事。
身后的袍哥勒住马鞭一个麻利的蒙古摔,生生地把原本坐在地上东达子腾空背起,然后结结实实地扔在地上。
金翅鹏那一侧出了点状况。
可能也是东达子披甲的原因,金翅鹏第一时间只干掉一人,现在四名袍哥正在混战最后一名东达子。
东达子的腰刀根本没有时间抽出来,口中大呼大叫,疯狂地挥舞手里一张大弓。
滑不溜丢的金翅鹏抓住一个机会,由背后冲上去双手死命锁住东达子胳膊。
一名袍哥马上冲上来抱住东达子大腿。
再一名袍哥冲上来捂嘴、挖鼻子。
再一名袍哥不顾东达子穿着护甲,冲着东达子的小腹狠狠的就是一拳!
就在此时,东达子的一只营帐“嘭”的一声。
原来是房日兔把麻绳一头拴在东达子营帐,一头拴在马匹身上。
房日兔跳上马匹,马鞭一响,营帐应声而倒。
营帐毡子下人头攒动,房日兔拨转马头催马踏上毡帐。
毡帐底下鬼哭狼嚎响成一片。
另一只营帐内的东达子早被惊动,一人迷迷糊糊光着膀子提着刀走出帐门。
“嗖”的一支箭射入东达子小腹。
东达子嘴里嘟囔一句,踉跄着走出几步,一条龙冲上去一记手刀砍中东达子后脑,东达子扑通一下先跪地再扑地。
再一个东达子嚎叫着冲出来,早有几名袍哥已经捡起守夜东达子的弓箭,几只弓立刻封锁了营帐门口。
房日兔手下的一名袍哥乘机捡起地上的粗麻绳,在麻绳中央挽一个牧人结,飞跑到营帐侧面套住一根立柱。
房日兔马踏一只营帐,牵引另一只营帐;
只听“轰隆”一声,营帐倒塌。
几名袍哥冲上营帐连踢带踹。
此时八条小船已经靠岸,几十名袍哥嚎叫着一拥而上,战斗迅速结束。
清点战果的时候,一条龙问房日兔:“你是怎么想到在那个时候用马拉倒帐篷的?”
房日兔惊愕地回答:“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说罢房日兔学着一条龙的手语军令比划一下,看上去还真像是让房日兔冲上去拉着营帐往回跑。
此仗袍哥杀敌二十名,解救自己弟兄一名。
缴获毡帐两顶、各式盔甲二十套,衣服二十套,弓刀二十套,马三十六匹。
金翅鹏和被解救的百姓谈判:
“如果不是我们冒死来救,你们的人、还有你们的牛羊都得归东达子。”
“为此我们一名兄弟重伤了筋骨。你们看,这些牛羊是不是咱们得商量商量?”
不知道金翅鹏说这话的时候亏不亏心,所谓的重伤了筋骨就是一名袍哥死命一拳打到盔甲上造成右手手指骨折。
百姓表示:“牲口你们都可以拉走!”
金翅鹏一脸正色:“那不行,我们那么做不就成了吃生米的黑吃黑!”
最后金翅鹏同百姓达成皆大欢喜的交易:缴获的牲口一家一半,袍哥负责“免费”摆渡过河。
一条龙没有干涉金翅鹏和百姓的交易,暗地里他觉得金翅鹏做的对。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不能指望袍哥只冲锋陷阵不要回报。
这次是运气好,袍哥没什么伤亡,但是袍哥的运气不可能总这么好。这次赚大了,下次就可能赔本。一半的报酬其实并不高。
四家码头按人头分掉战利品,老大们议论纷纷:
“这生意好啊!”
“马无夜草不肥!以后白日可以做摆渡生意,夜里可以做这个生意!”
“明晚六月初一,依旧没有月亮,有没有感兴趣的一起出来再做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