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姜浦和一见,目光立马移过来。
“进去吧。”周年道。
姜浦和盯了他一会,眼神警惕。
对于他毫不掩饰的眼神质疑,周年只当没看见,侧着身子让他进去。
看不出来什么,姜浦和跨步进去,大步流星地到了病床边。
见状,周年带上门出去,站在门外。
病房里。
见到姜浦和后,姜老爷子渐渐地平静下来。
姜浦和把椅子拉过来,看着他瘦骨嶙峋的脸庞,心里极度不安。
从他爷爷被送回来那天开始,莫名被苏家人盯上,过上了囚犯一般的生活,到哪儿都有他们的人。
姜浦和也没在近处见过他爷爷,多数时候,只像刚刚那样,远远地看见,话也说不上一句。
他不知道姜老爷子和苏家之间发生了什么。
尽管姜老爷子最初对他的溺爱不太正常,尽管姜老爷子对时染不友善。
可他也是真真切切地受到了姜老爷子独一无二的疼爱。
在姜家,多少人盼着他跟着姜老爷子落魄,可爷爷就算自己没了脊椎骨也不愿拖他一腿。
“爷爷。”他叫了一声。
姜老爷子放在身前的手缓缓移动,覆在了他的手上。
姜浦和低头看了一眼,脸色沉重。
许是因为见到了最疼的孙子,姜老爷子整个人看起来竟多了份安稳。
他艰难地转过头,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浦、浦和啊。”
“您说。”
姜老爷子手动了动,想要抬起,却怎么抬也抬不起来。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塌,转而又笑笑,带着对姜浦和常有的和蔼:“是……爷爷对……对不起你。”
“你……你本应该一直魔都最……最风光的姜家小……小少爷的……”姜老爷子说着说着就笑了。
是他,让姜浦和做了魔都别人艳羡的小少爷,也是他把姜浦和推上了风口浪尖。
若他没有被搞垮,姜浦和还能自在好些年。
现在却不得不参与进这层圈子的算计之中。
从去年到现在,姜浦和成长了太多。
姜浦和苦笑着:“谢谢您。”
“浦和……你不要去……去责怪苏家,是我斗不……不过他们。”
姜老爷子说得越发不顺,半喘着气:“但是,我也本该能陪你到年底的……”
“你还记得,我找时小姐查商……商染的事吗?”
姜浦和听他的话,人微愣,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突然收了笑。
即使已经只吊着一口气,他的眼神还隐隐发着狠:“是、是商染,一切都是因为她,我才……才这样的……”
“爷爷……”
“虽然我早……早晚要……要死,可也总有人耐……耐不住……”
说完,姜老爷子的声音渐渐微弱,仿若风中残烛一般。
最后一句话在空气中颤抖着,似即将飘散的烟雾。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姜浦和身上。
直到最后一秒,似是认命般地望向天花板,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最终,姜老爷子缓缓地闭上了眼,面部肌肉松弛下来,表情变得安详而平静。
“爷爷!”
姜浦和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床单,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无力回天。
他控制不住地声音响彻整个病房,门外的周年听到动静,立马从外面进来,几大步跨过来。
“叫医生!”周年边往里走边喊。
他走近,姜浦和头埋在床上,看不见脸,这个人身遭似是笼罩了一片低气压。
床上的人已经没了生命气息。
医生听到叫唤,带着几个人立马赶了过来。
经一番查看,他遗憾地转身:“很抱歉,病人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请家属节哀。”
周年听言,不再多说,道了声谢后就出了病房。
另一边。
楼先遗址。
商染一行人正准备上游艇,她放在盛景呈那儿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盛景呈手里拿着两个手机,感觉到振动后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把商染的手机递了过去。
“电话。”
商染慢悠悠地走着,看了眼刚刚拍的照片,突然听到盛景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