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玉琢感到失落,旋即看向侯管,那种眼神是害怕,害怕这陌生的亲生父亲会说怎样的话。
“去吧。”侯管走上去轻轻推了一把白玉琢。
“父…父亲。”那等待十几年的父亲终于是说出了口,他还是很害怕,怕白从风的抱怨,自己会愧疚到窒息的,现在也是时间停止一般,窒息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流汗。
寂静过去许久,白玉琢有一种落空感,可他却听到屋里面传来抽泣声,拨云见日般,白玉琢庆幸地抓住屋里那只苍老的手,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
这一刻已经不能用言语去解读,白从风多年隐忍,终于是盼到自己儿子长大成人,往昔种种回忆涌上心头,那咿呀学语的孩童已然成了一个俊俏少年,父子俩相拥而泣,没有过多语言没有过多动作,只是紧紧相拥,亲情在此刻升华,超脱时间……
“玉琢,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白从风颤抖着嘴唇,凌乱的头发在阳光下抖出不少的灰,可他的眼泪还是那么刺眼,让白玉琢感到心痛。
“父亲,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儿,到其他地方去,我会让白家在黄龙的荣光重现的,我会用一生来补偿您,我发誓。”
白从风摇了摇头,擦去白玉琢眼角的泪水,“我已老矣,不值得了,白家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害人害己,我要终止这一切,不然我怎么敢去下面见父老乡亲。”
白玉琢有很多话想说,话到了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这父子团聚的时刻美好却也短暂,侯管打量着东边的日出,估摸着时间程呵呵也在来的路上了,“少爷,老爷,时间不多了。”
白从风看向侯管,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旋即从身上摸出一包布,“侯庆,玉琢有你我就安心了,你们快走吧,这就是通关文牒,有了它,你们就可以入关了,离开荒州,走吧。”
白玉琢久久不能释怀,他握住父亲那苍老的手,感受着其温度,感受着那血脉之间的传承,那亲人之间不用言语的爱。
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即便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侯管只能将他带走,白玉琢看着门边的老父亲,眼泪倾泻而出。
这一分别,或许就是永远,他们都心知肚明,就连侯管也在默默揩着泪水。
带着通关文牒,他们只想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穿过大堂便已经看到大门了,有侯管在,一路畅通无人阻拦,他们离开白府十分顺利。
可白府外面却停下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的是程呵呵。
“程呵呵。”白玉琢停了下来,面露惊色。
一旁,侯管同样是大惊失色,他将白玉琢揽至身后,警惕的看着程呵呵,“程帮主,早啊。”
“你们俩这么早干嘛去啊?”程呵呵看着这二人似乎不惊讶。
马车上又下来一人,顾及珊珊来迟,这下更是让侯管觉得难缠了。
本以为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蒙混过去,可顾及可和程呵呵不一样,顾及的心思细腻,没有这么好忽悠。
“为老爷购买贺礼,少爷回来到现在一直未出过府,我正好想带他转转。”侯管的目光一直放在顾及身上,并不觉得程呵呵会轻易将他们放走。
闻言,顾及笑了笑,欲要开口,却被程呵呵抢先一步,“去吧,用我派人跟着吗。”
侯管和白玉琢都惊讶极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完全是不敢相信,“不…不用。”
程呵呵闻言便掠过二人走进了白府,顾及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却只能看着白玉琢和侯管二人渐渐离去。
很快,顾及追上了程呵呵,“帮主,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今天以后,白家就是我的,白从风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留着他白玉琢也已经无用,他走了也好省的他整出些什么幺蛾子。”程呵呵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说着说着便大笑起来。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