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请神恕罪。”
想了想,泷泽又加上了一句:“你好好回忆下,哪吒行宫的牌匾上,到底是刻着谁的名字?”
李靖从泷泽说摘他身上玉带时就愣住了,被士兵压在原地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听到泷泽这般问他,有些呆滞的抬头:“……”
泷泽可没有管他有没有想到,直接命人给他套上枷锁,只等帅府封查完毕后带人上路。虽说是流放三千里,但到底不回那么远,而且这一路上可不好说,犯人能不能撑住还是另外一码事。
木吒看着父亲被摘掉玉带,如同囚犯——他现在就是个囚犯。
往日意气风发不见,如今只见颓废,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但是又想到无辜惨死的母亲,他又恨不得自己也上去给他一拳。他从幼时拜师学艺,如今这么些年,从来只有母亲,只有母亲会托父亲以前认识的道人给他带几句话,父亲似乎从来都未曾询问过……
哪吒驾着风火轮到木吒身边:“我手下留情了。”
木吒嗯了一声,“我想去祭拜母亲……弟弟可带我去?”
哪吒点点头,朝着一处山头飞去,木吒驾云紧跟。
兄弟两个人无话飞了一段时间,还是哪吒先说:“不知你兄长身在何方,也该告诉他才好,让他来祭拜……殷夫人。”
木吒诧异:“大哥之事我自然会转达,只是你为何唤母亲为殷夫人?而且,我大哥亦是你兄长啊,你为何要说是‘我兄长’?”
哪吒苦笑:“我原本是灵珠子化身,投到殷夫人肚中,才有了精血骨肉。如今,我已经剖腹剜肠剔骨,将骨肉还给了父母。这般身体,不过是一些莲花荷叶……哪里还来的身份,去叫她一身母亲,按理说,我也不能叫你二哥的。”
木吒倒吸一口凉气,剖腹剜肠剔骨,他只知道哪吒将骨肉还给了父母,却不知是这般还法……到底是被逼成什么模样,才自己做出这般可怕的事情来。他这个从未见过的弟弟,应该是在父亲手下吃了不少苦处……
思虑到此,木吒又想到哪吒身死魂魄消散,孤独飘荡人间,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之地却被人打碎,这该是多可怜啊!
“已经到了,殷夫人就被葬在此处。”
木吒下云了,跪在坟前,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又唤哪吒过来:“你且和我一起跪下来。”
哪吒不知木吒什么意思,却也听话,将手中火尖枪风火轮收到豹皮囊里,跪在木吒身边。只听木吒说道:“母亲,儿子不孝,不能护母亲周全,亦不能保住弟弟!而幸得苍天垂怜,见了弟弟转生,虽已无骨肉相连,血脉相通,但儿子今后定会护他一生周全,绝不让人再欺了他!望母亲黄泉路下有灵,不再担忧!恳请母亲同意儿子将哪吒放于母亲名下养子之名,若母亲同意,且让枯树复生,桃花再来。”
霎时间,风止云听,位于殷夫人坟前不远处那一棵早已枯败的桃树在这静默的时间中晃了一晃,从顶端长出了新的枝条来。那枝条就好像是带动时间的法宝,枯树容颜不再,绿荫满树,像是世间最美的花朵,也悄悄的落在了枝头上。
木吒大喜:“谢母亲同意!”
哪吒看着那死而复生的桃树,还没有回过神来,被木吒轻轻一拍:“快叫母亲,今后,你就是我弟弟啦!”
哪吒看着木吒,终于回过神来,狠狠的点了点头,带着一声哭腔说道:“母亲,二哥!”这一声二哥切切实实的喊了出来,哪吒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悲痛,趴在木吒肩膀上痛哭出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绿荫的背后,泷泽正和尾狐一切偷偷的看着两个人,见哪吒与木吒并未有隔阂,才收回目光,转向尾狐:“多谢了,这桃树复生的道法,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的。”
尾狐看着手中,摇摇头:“我并没有做什么。”
泷泽目光转向惊讶,尾狐笑眯眯的揽住泷泽:“我真的没有做啊,准确的说是还没有来得及做。”
泷泽继而看向那一棵美不胜收的桃树,心里一片温暖,不自觉说道:“若是有个人,能在死后都挂念这你,这该是多难遇到……”
尾狐看着泷泽,说道:“小伯候,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泷泽点点头,悄悄后退几步,靠着尾狐驾云带他离去。
在空中,泷泽忍不住回头,是自己的错觉吗?
刚刚好像在风中传来了一句听不清的话。
好像是……
已经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