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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电往上打,穹顶倒是不矮,挑高有五米上下,只是有不少钟乳石垂下来,很多已经逼近水面了。
路到这儿,就算是断了,眼下只有这条河。
再往前走,无论向左还是向右,就都是水路了。
让贺永昌在洞穴里跟猎物拼命,这事儿贺家家主刚才就干过,不会怵头。
可水里的东西,那是海客的买卖,传承猎人不练这个能耐,就有点儿专业不对口的味道了。
将心比心,贺永昌这会儿觉得事情棘手,前面站住了身形的林朔,应该心里也这么想。
之前那头蛊雕,那还得等这东西上天才能猎杀,在水里,那是真没办法。
这会儿林朔站住了没说话,贺永昌知道,这是总魁首在施展能耐,用林家的秘术‘闻风辨位’找猎物的踪迹。
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了,气味这东西,就是怕水。
水一冲,什么味儿都没了。
东西在水里,味道也几乎全溶在水里,泛到空气里的非常少。
早年间这个情况,要是有个苏家猎人在,那就好很多,这会儿“听山”比“闻风”好用。
贺永昌知道目前这事儿有些难办,跟苗雪萍轻声嘀咕道:“干娘,看这意思,虎蛟是在水里。”
“废话。”苗雪萍白了他一眼,“虎蛟不在水里,难道在天上啊?”
“可东西在水里,咱怎么办?”贺永昌问道,“总魁首能上九天揽月,这事儿我信,要是让他下五洋捉鳖,那就勉为其难了,咱猎人不练这能耐啊。”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苗雪萍点了点头,问道,“所以永昌,你会游泳吗?”
贺永昌愣了:“您问这个干嘛?”
“我之前听Anne这个丫头说过,她和林朔在黑水龙城的时候,曾经配合着狩猎过一头水下的东西,挺成功的。”苗雪萍说道。
“他们是怎么配合的?”
“Anne在水里勾搭人家,然后撩完就跑,把东西引出水面,林朔再出手。”
“哦,原来如此。那是什么东西啊?”
“一只大螃蟹,据说滋味很不错,当时都把我给听馋了。”苗雪萍抹了抹嘴角,“永昌,听了这个案例,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贺永昌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怎么能没有想法呢?”苗雪萍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刚才那缩骨功配合罗汉十三爆,我觉得有点儿意思,跟苏家人路数差不多。
你这关节的自由度,在水里绝对错不了。
你要是下水勾搭一下虎蛟,保不齐那头不长眼的东西,也会上钩。
只要你把虎蛟勾搭上来,无论我还是林朔,都能收拾它。”
“干娘,您刚才还说我继续突前那是找死呢,怎么现在又让我当诱饵。”贺永昌说道,“黑水龙城那是螃蟹,这会儿是虎蛟啊,那不一是一回事儿啊!”
“废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凡事不得随机应变嘛?”苗雪萍说完这句话,似是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理亏,伸手拉了拉身边林朔的衣角,“你说是吧儿子?”
“那错不了。”林朔点点头,“咱猎人狩猎,办法随时要换,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你听听,总魁首都发话了。”苗雪萍对贺永昌说道。
贺永昌听到这儿,也就认头了,叹了口气说道:“总魁首,我有个八岁的儿子在贺家庄,要是我有什么不测,您回头照应着。”
话说完,贺永昌没着急脱衣裳,而是又等了一秒钟。
等到这话都掉到地上了,林朔和苗雪萍还是没表态。
贺永昌心里暗叹一声,双手刚抓住衣服下摆,这就要脱个光膀子下水,肩膀却被林朔按住了。
“我闻到了,可我看不到。”只听林朔说道,“老贺你眼神好,帮我看看,右边远处在水面上飘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贺永昌一听这话,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把手里的手电筒往右边的河道打了过去。
这个方向之前贺永昌打过手电,全是钟乳石挡着,就跟一道道帘子似的,确实看不了多远。
仅仅在诸多钟乳石之间,有那么几道缝隙,透着这些缝隙,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光景。
只是如今这地底河道的光线确实太暗,手电打过去,那一圈光晕都被钟乳石反射过来了,导致手电打着的地方刺眼,其他地儿就显得更暗。
缝隙远处的那些浮光掠影,仅凭人眼,确实不好识别。
可贺永昌不是一般人,眼神远超常人。
在手电筒打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
在诸多钟乳石的缝隙之间,在远处的河面之上,站着一道身影。
这道身影,似人非人,赤红如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