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挥舞着手臂,大喊着:“剁手!剁手!······”
两个汉子手上发劲,将纳兰无忧双手粗野地按在木桩上,等待行刑。
纳兰无忧发了怵,愣愣地看着被围成铁桶一般的行刑场,想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心中当真开始着急了。就在这时,张明楷手举一把明晃晃的猎刀,一下子跳到行刑台上方,用刀尖指着纳兰无忧,对底下村民说道:“父老乡亲们,今日就由我来砍下这小子的双手!”
那老头笑呵呵看了张明楷一眼,道:“乡亲们,由我孙儿砍下这外人的手,你们可有异议?”
村民们立即不做声了,片刻后,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你是村长自然你说了算’,张明楷听见后,立即怒道:“哪个不服,上来与我单斗!”然后威风凛凛地看了所有人一眼,见再没有人做声,当下再不迟疑,挥起刀,就要砍下。
此刻的纳兰无忧,头角已然冒出细细汗珠,后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凉,眼看猎刀就要落下,却丝毫找不着门道逃出去,心中怎一个急字了得!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慢!”所有人齐齐循声看去,张明楷刀落一半,也抬眼看去,只见人群之中走来两名黑衣男子,众人一看那服饰,便纷纷为其让路,张明楷脸上一喜,知道是弘清宗的人来了。
那两名弘清宗弟子快步走上行刑台,推开两个押制纳兰无忧汉子,让纳兰无忧站起来,其中一个较年轻些的弟子说道:“诸位乡亲,这个孩子我们弘清宗收下了。”
老村长面色一惊,讶道:“可是······”
还没说完,另一名弟子便拱手道:“老人家,我们两个走遍无名岛,才发现这样一个好胚子,还望您成全啊。”说完后,低头弯腰,极是恭敬。
纳兰无忧长舒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张明楷一脸不解,看着老村长,道:“爷爷······”
老村长朝张明楷止手,然后正色对弘清宗弟子说道:“两位若是执意要带走这孩子,老朽也无话可说,只是,老朽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那年长弟子一听,喜上眉梢,随即对老者说:“老人家,但说无妨。”
老头嘿嘿一笑,道:“你们可否带上我这不成器的孙儿,了了我们一家几代人的夙愿?”
那弟子看了看张明楷,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骨,略微沉吟一下,便说:“这孩子骨骼出众,也是个好胚子,我们就带他一起入宗了。”
老头喜出望外,颤颤巍巍,就要跪倒拜一拜他们,但随即被两个弘清宗弟子扶起,那个年长的弟子对他说:“老人家舍得将亲孙子送入我宗历练,实是可敬!”
老头连连摇头,道:“哪里哪里······”然后就要拉着两名弟子去家中休憩,两名弟子一齐拱手,只道宗事繁忙,片刻耽误不得,然后就带着满脸堆笑的张明楷和不知所措的纳兰无忧,就要启程。
一整个村子的人纷纷来送行,到分别时候,爷孙两依偎在一起,涕泪交横。小忧探出头,看了看侥幸讨回双手的纳兰无忧,知道他暂无性命之虞了,于是又缩了回去,片刻后就听得纳兰无忧怀里传来呼呼声,小忧这就睡着了。
纳兰无忧虽然保住了双手,但他深知弘清宗对他来说,并非安全之处,说不好那萧雨萱就会违背长乐仙人,将他魂魄给封印了,他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回到乾坤宗去,但又怕被韩诗诗那妖女捉住,那到时候自己必是死路一条了。加之这几日听说弘清宗与妖族是宿敌,落到名门正派手里总比落到杀人不眨眼的妖女手中要好上许多吧,于是纳兰无忧便决定,乖乖跟住弘清宗弟子,先脱离那妖女再说。
这样一想,纳兰无忧顿觉肩上担子又轻了一些,原本凝滞的脸庞突然有了笑意。一路上张明楷激动之极,问这问那,纳兰无忧只在心中一一回答他那些粗浅的问题,却丝毫不言语,两名弘清宗弟子中,年轻的那个叫做林夕,年长些的叫做王岳伦,都是已拜入弘清宗快十年的弟子,张明楷缠着他们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他们都一一简短回答了,对一言不发的纳兰无忧似是感到有些奇怪,走了许久之后,林夕便笑着问纳兰无忧:“小兄弟,到弘清殿拜过创宗老祖之后,你我就是师兄弟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纳兰无忧看了看林夕,他应当与午天一年纪相仿,而且与午天一有点相像,于是笑着回答:“我叫······”想到这里,他突然起了戒心,随即脑子一转,道:“我叫韩无忧。”
林夕听罢,笑了一笑,对王岳伦道:“倒是个好名字。”
王岳伦微笑颔首,又细细观察了一番纳兰无忧,道:“此等面相骨骼实在是罕见至极,我宗所有弟子中,还没有一人比得上他的。”纳兰无忧听在耳中,暗笑一声,心中自言自语道:“我都记不清有多少人这样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