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吧。”
海利低下身,垂下手臂,摘下一朵点缀在草叶之间的野花,把玩了起来。
“道格医生谋杀莉娜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莉娜的背脊上有道格医生的戒指痕迹,这说明当时在水中勒死莉娜的就是他。杀人动机是莉娜威胁道格医生要将他开非法处方的事情宣扬出去。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值得深究的细节吗?”
劳伦斯抱着胳膊,靠着一棵树,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梢。
海利摸了摸下巴,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最初,我和我的搭档真的以为他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秘密,可现在看来,也许他是为了守护坎波拉姆家的荣誉。因为经过DNA比对,我们发现他与你的父亲应该是兄弟,他是坎波拉姆家的血脉,你的叔父。他应该是私生子吧?”
“哦,所以我父亲和我叔父都是令人恶心的疯子,看来这真的是会遗传了。我也应该是个疯子了?”
尽管日光如此温暖,劳伦斯的笑容却有一股阴森之感。
“你不是个疯子,而是一个小骗子。一个心思巧妙到让人觉得恐怖的小骗子。跳进水里勒死莉娜的人不是道格医生,而是你。你知道用这个姿势将莉娜的双手交叉束缚在身后的时候,你的手背会贴住她的后背。你想要留下一点痕迹,一点不那么明显而且只有聪明人才会发觉的痕迹。于是你想到了医生经常戴着的那枚戒指,也就是你祖父送给他的戒指。那几天他的关节炎犯了,戴不了戒指,于是他将戒指随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从我和我的搭档第一天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指上就没有戴着戒指。”
海利顿了顿,劳伦斯微微扬起了下巴,凉凉地问:“然后呢?”
“你把它偷出来,戴在自己的手指上,假装游泳,跳入水中,勒死了莉娜。一开始莉娜在反抗,她反抗得很厉害,你心里都慌了,于是你越来越用力,直到戒指的痕迹狠狠按压入莉娜的背部。而就在忽然某个时候,莉娜她不再反抗了,安然地被你紧勒着,直到失去最后的呼吸。这个可怜的孩子,做梦都想要死在你的怀里。等到莉娜死了,你将戒指放回了道格医生的白大褂里。但是当医生为莉娜做尸检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压痕,就明白了一切。”
劳伦斯冷笑了一声,“哦?那么我要如何说服他守口如瓶甚至于承认对莉娜的谋杀?”
“你买了一次性电话卡,给医生发了条短信,告诉他到了他该为坎波拉姆家做一点事情的时候了。这条短信虽然被道格医生删除,但我的同事还是将它找出来了。道格医生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发这条短信给他的一定是家族里的人,而他的存在终于到了被认可的时候。你用坎波拉姆家为借口收买了医生,让他承认杀死莉娜。况且他得了脑瘤,时间不会太久。能让自己有限的生命多一点意义,他也许还很感激你。道格医生确实开据了非法处方,因为他需要足够的钱来进行化疗。一切都让他为你顶罪显得真实。只是你忽视了他手指的关节炎,他不可能戴着戒指去杀死莉娜呢。这是最大的漏洞。”
劳伦斯冷笑了笑,“真是可爱极了的故事。这些都是你的猜想,拉塞尔探员,我相信你也上过法庭无数次,你觉得陪审团是接受证据呢?还是接受你的这些猜想?你如何证明我戴过道格医生的戒指?”
“你是指DNA?不需要DNA,那枚戒指很特别。劳伦斯,你谋杀莉娜的那天,不敢开车而是选择了走路对吧。当你走过某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你是不是取出手机打电话了?你的手指上是不是正好就戴着那枚戒指了?别看这里是个小镇,但是交通录像却已经电子化了,拍得很清楚。”
“你确定那能作为铁证吗?”劳伦斯笑容不减。
“哦,那就要看看哪方的律师更强悍了。我听说过一位定罪率相当高的公诉人,你有兴趣认识吗?”海利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用你费心。”
“莉娜可以放一放。我们来聊一聊艾伦的死?既然你这么清楚你父亲的喜好,当然不会不知道他与艾伦之间的那一点点特殊的关系。而且你用邮件发了一些照片给你的母亲,狠狠将这段不曾戳破的关系告诉了她,并且结合了几代坎波拉姆家主的不堪历史,让你母亲认识到这是植根于你父亲血液中难以被改变的事实。你夸大了事实,说你父亲给艾伦奖学金什么的,就是为了培养艾伦,让他进入坎波拉姆家的企业,成为管理者,比他的妻子儿女更加有实权地享受你父亲能够给予他的一切。然后你母亲疯了,她杀死了艾伦。”
“所以是我教唆我的母亲杀死了艾伦?你可以去找我的母亲谈一谈,看看她是不是同意你所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