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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倒也不觉伤心,又接着道。
“另还有一桩事,臣妾需要面呈陛下。瑶昭仪病了,生了咳症,如今怕是不能侍奉御前,所以跟臣妾请求,暂时停了玉牌,待她病愈后,再亲自来跟陛下请罪。”
哦?
圣上眉头皱起,沉声问道,“可严重?”
虽说如今“独宠”纪容卿,但桑月见毕竟是先前他最宠爱的女人,自然在他心中也是有些分量的。
陈皇后十分细致回道。
“臣妾已经带御医去看过了,是之前的旧疾,因着今冬太过寒冷才诱发了出来。瑶昭仪如今自闭宫中,不愿见人,担心咳疾会过了人。”
过人?
圣上原本打算去看看桑月见,如今这心思却淡了大半。
毕竟,什么都没有他的圣体康健最要紧。
“那便让其好好养着吧,朕记得库房里有一支上好的紫参,江寅,你一会儿给瑶昭仪送去。”
“是。”
江寅立刻躬身领命。
说完了瑶昭仪的事,帝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不知从何时起,原本还算和睦的帝后,如今已经是相对无言了。
“太子伤势如何了?”
圣上继续拿起书,有一搭没一搭看着。
“如今尚不能下榻,但精神已是好了许多,御医也说,再等半个月左右,便可尝试下地走走了。”
“嗯,你身为皇后,也该好好教导太子,日后莫要那般冲动莽撞,身为一国太子,若是连沉静自持都做不到,那将来还谈何为一国储君?”
一国储君?
陈皇后差点冷笑出声。
元景身为太子,为何会冲动?
他身为太子,本该有属于自己的太子六傅,而不是到如今依旧在崇贤馆和猎苑,和诸皇子接受一般的教育。
大雍的规矩,太子若年满七岁,便会盛选德望以为师傅,乃置东宫六傅,即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
其下,更设有太子洗马、太子左右卫率、太子宾客、太子詹事等用以辅佐之能。
这些,都是独属于太子的心腹,也是为了培养太子的管政之能,为了使储君日后能够顺利执掌朝政做准备。
便是其他太子属官可晚一些,但东宫六傅也该安排上了。
可过了年关,太子已然八岁了。
陛下却连提起都未曾提起。
之前,陈皇后还觉得,是不是因为大雍已经接连三代未曾立过年幼的太子,所以陛下忘了此事。
但兄长倒是曾经上奏提起过,结果直接遭了申斥,说他窥视皇家之事。
陈皇后心下愈发惶恐。
太子的事,不光是家事,更是国事,他如今这般对待太子,是否存了对太子的不满之心?
这些话,她谁也不能说。
所以她只能倍加要求太子出色。
结果,却出了今日的局面。
这一切,陈皇后十分清楚,陛下才是一切的根源。
但即便明白,她也根本不能说出口。
即便是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帝王的妻子,但她也只能低头恭顺。
“是,此乃臣妾之过,臣妾定会好好教导太子。”
陈皇后如今对未来,愈发迷惘。
元景,真的能够顺利登上那个位子吗?
若是元景被废,她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