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喝了这药吧,这是永安王殿下让人送来的,是调理您身体的好东西呢。”
霁云佝偻着腰,低着头,将一个小食盒放在了漆面早已经是斑驳脱落的矮桌上。
曾经活泼俏丽的霁云,如今却已经是一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他若是有心,为何不将这殿内的陈设装潢给我换一换,还让我住在这样的地方里吃苦。”
纪容卿恨恨坐在床榻上,曾经月上仙人一般的姝丽绝色,如今却已经大变模样。
她并没有变丑。
毕竟有着天命眷顾,加上本身的长相底子在那里,她又没有毁了相貌,怎么会变丑。
可是,曾经的清雅气质,却已经是荡然无存。
她比入宝净堂之前都胖了许多,整个人珠圆玉润,虽也是美人,可却是更加务实且落地的美人了。
这也怨不得纪容卿。
她难道不想继续做之前那般的仙子吗?
可在冷宫里生活的这三年,她日日睁开眼考虑的,不再是之前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跳舞这类风雅之事,而是吃什么?衣服破了怎么办?被癸水弄脏的衣服还能不能洗净?
日日脑子里全都是这一类琐碎到不能再琐碎的事。
就算有永安王的照顾,可这里是内宫,永安王作为一个宗亲,手也不敢伸得过长,免得被皇后发现了端倪。
到时候,连他自己都得治罪。
所以这些年来,除了吃食上能够好一些,剩下的日子,纪容卿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三年前的时候,霁云受了重伤,足足在床榻上躺了好几个月,那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腐臭味儿,纪容卿害怕得不得了,最后不得不壮着胆子将奄奄一息的霁云拉到了一旁的屋子里去。
反正如今冷宫里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这些屋子基本都是空着的。
出于自己的良心,她每隔一日会往那个屋子里丢一个馒头。
纪容卿不想背上害死霁云的心中负担。
更关键的是,她的手不能沾染鲜血。
不知为何,纪容卿心里一直莫名有这样一个声音。
仿若,只要她真的亲手去害人了,就会发生一些她不敢想象的恐怖变化。
所以,即便已经将霁云认定成了必死之人,可纪容卿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善良”,咬牙从自己的吃食中省出一个馒头扔到那间屋子里。
直到,一个月后。
霁云步履蹒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虽然还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比起一个月前几乎和尸体没什么区别的浑身腐臭,如今的霁云,好歹是一个人的模样了。
“主子,奴婢回来伺候您了。”
霁云费力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不知为何,纪容卿只觉浑身一寒。
可没有霁云在身边伺候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她的衣服都要自己洗不说,如今这宝净堂里可还有旁的废妃呢,她每日去拿膳食的时候,都生怕再出现一个和那个丽充媛一般的疯子。
最关键的是,她的伤腿如今日日隐隐作痛,她记得,霁云有一手上好的按乔功夫。
“霁云,你如今康复如初实在是太好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你。”
挤出和善的笑意,纪容卿甚至主动拉住了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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