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懂。沉默寡语了许久来到大门的石墩前,发呆看着来往不息的路人马车,不知不觉陷入迷茫,体会曾经拥有的甜蜜,脑海里充满了无限的柔情,无限的回味。
往日在朦胧的夜灯下,享受着爱人的陪伴感觉荡然无存,深深的思念化为悔恨于心头的内疚,顿然疼痛扰乱了心智,身子陡然下沉,重重地顿了一下。紧接着,半醉半晕间两眼迷糊,感觉一切好象很平息,宁静,飘零的桃花悠悠飒飒的坠落。特别的幽思清闲。正好三姨娘带着柳蕙兰刚从正院给老祖宗请安回房的路上经过这里,把他从石墩前的地上扶起,他全身瘫软,几乎站立不稳,只能靠在身边那跟随的奴婢身上送回了房。
好不容易在几位奴婢合力地承扶下,天佑安然无恙送回房中好生躺下。眼看面前的天佑正处在年少之时原本朝气蓬勃,但因情困惑失去了清新俊逸。三姨娘痛心不禁泪流满面,柳蕙兰在床前也怜惜轻声叹气,泪水散落湿润了双眸。正失声哭泣之余,从内室传来一阵清咳,家父曹頫头冒冷汗,急匆匆放下手中的政务赶来了。作为一家之主,当然是每个人都要给他行礼的,曹頫点点头,没有多余的领会。走到床榻旁坐下紧握住天佑的手,对三姨娘惆然问道:“妹子,这好好的一个人为何突然晕倒,究竟遇到何事?”
三姨娘秀眉一蹙,淡淡道:“回禀老爷,方才我和柳蕙兰前去给老祖宗请安之时路过大门,远远地就看见少爷天佑早已瘫倒在地,也不知何缘由就发生了这一切,不过自从竺红玉入宫以来天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性情时好时坏,时喜时悲。就如变化多端的天气,说不准时而万里无云,时而乌云密布。也许失去了心爱之人对自己难免是一种不堪的打击。老爷,你也知道少爷从小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况且人之常情在所难免,用情至深才会一时难以控制着了魔入了梦,瘫倒在地。”
“不曾想到人的心情郁闷得不到徘徊会如此,既然是心病还需心药医,看着吾儿为情所困、洗尽铅华的容颜,作为父亲不能及时为他分忧解难,心中愧疚不已。曾想到天佑和红玉一同携手愉悦上学,一同生活。对于红玉来说老夫管教苛刻,读书能把字都认全了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她能有一天会有才女的名声。平时学学琴,下下棋,还能作作画,以后和自己的夫君有共同的兴趣爱好,那是最好。但也不曾预料到人情世故会遭逢变数,吾家资产被抄没竟然流落到紫禁城,幸好天佑的娘是皇亲国戚,才不会狼狈不堪。好事多磨,唉!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了全家的幸福牺牲了自己,老夫实属愧疚。”曹頫凄楚皱起眉头,似风雨中不能蔽体的小鸟。
柳蕙兰看着家父曹頫责怪自己的过错,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父亲,不要为此事伤心过度,很多事早已过去,不必再放在心上。要怪就怪女儿照顾不周全,没有尽心伺候好少爷。假若早知少爷因情难受于心中,女儿就可以陪伴在旁安慰开导。只可惜晚来一步。”
“世间有很多措手不及的遗憾,人生难免不如意。这无心之事怎能责怪?蕙兰,你无须多心,这事本仓促。况而天佑一字未提,私藏难言之隐,若怪只能自己没有说出心中的苦,得不到解脱。老夫无法再言语和质疑,吾儿这般自伤,老夫也是十分不忍有情人相离别。但能明白,亦不要再责怪。天子脚下,人人有自己的不得已。”曹頫伤心落怀劝慰道。
就在三人紧闭着双目,试着让泪水倒流,去滋润枯荒已久的心房。憔悴的心儿,收缩了起来,泛起阵阵的酸楚,继而,无尽的苦水便在心底涌出,化作了更多的眼泪。眼泪如雨滴在虚弱的天佑脸上,忽然渐渐睁开了模糊的双眼。丫鬟莺儿早就等在一边,把准备好的茶水给端上,另外两个丫头芸云和烟雨从外面把热水打来,服侍天佑净面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