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半日,饶是他是精锐的夜不收也有些疲累了,何况还受了高得杰奋力一击?
此时他不禁有些佩服张五了,若是他随身携带着八旗兵的服饰,就能很快击杀这三人,但现在......
半晌,他的机会来了,一个原本靠着了望台歇息的八旗兵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自己丛灌木,就在张七以为自己被他发现了时,那人却撩起了甲裙。
那人的丑陋玩意儿掏了出来,然后一泡热乎乎、骚呼呼的液体毫不客气洒在张七脸上!
忍着恶心和不适,张七猛地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
没有意外,作为大定营武艺最高的夜不收,在这种情形若是还做不到一击必杀,那他现在就可以投降清军了。
雁翎刀刀尖完全刺进了那人的喉咙,山顶风势颇大,风声、树木的摇曳声、对面牛头山的喧嚣、由远及近的喊杀声完美地掩盖了一切。
对他更有利的是,另外一个靠着了望台歇息八旗兵正背对着他,而此时台上那位值守的八旗兵也正看向其它地方!
正准备将这名八旗兵拖入灌木丛,然后剥下他的衣甲穿在自己身上,此时台上那人突然转到了这边!
当下的情形是:
撒尿的八旗兵在雁翎刀的支撑下并未倒下,依旧摆着正在方便的姿势,但这也是因为其前面有灌木丛依靠,上身也有雁翎刀支撑的缘故。
但这种景象不会持续太久的,张七的雁翎刀正在向其脖颈深处滑落,估计是抵住了他一块颈椎,刀尖勉强没有露出来而已。
那八旗兵身材高大健壮,在刀尖突然刺入喉咙那一刹自然没有机会发出声响就了了帐,但依着其沉重的上身,刀尖很快就会破颈而出!
张七一颗心狂跳起来,他倒是不担心那人发现自己后会将自己击杀,而是怕他吹响胸前的号角,那样的话自己的狙杀大计就会完蛋大吉。
幸运的是,那人朝着这边只是略微看了一下就转身了,就在此时,只听呲的一声,刀尖终于刺破了脖颈,然后一个庞大的身躯就向灌木丛滑落!
张七无法,只得冒死站了起来顶住了他,同时将刀尖往回抽了一些。
果然,台上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又转了过来,此时一阵大风吹来,正是从张七这里吹向山顶的,山顶顿时弥漫着一股尿骚味,台上那人骂了一句后又转了过去。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张七赶紧将此人拖进了灌木丛!
然后三两步潜到了了望台下!
此时,就算他再是轻手轻脚,台下另外一人也察觉了,不过,他显然还以为是撒尿的那人回来了,故此连头也没回,只是笑了一句,“达尔哈,你还真是屎尿多,拉了这许久”
此人说的是满语,张七自然听不懂,不过他也不用听懂,当这人说完这句话后顿时感到脖颈一凉,然后就歪倒在张七怀里。
连杀两人后张七满身是血。
了望台是一座用四根木头搭建的简易架子,高约一丈,下面的空间约莫六尺,张七就在下面歇息了一阵,此时先前那阵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而就在此时,只听到上面那人大声喊了一句,张七虽然不动,但也意识到他们到了换班的时间了。
这下他便没有了调匀呼吸的时间了,只能强忍着不适感从木架子下钻了出来!
“你.......”
台上那人显然大吃一惊,不过张七不会给他喊出来的时间了,一箭便命中他的喉咙!
他倒下时张七也倒下了。
倒下前还想着:“此时那人是朝向南边的,我也是从南边射击的,站在牛头山上并不能看清全貌,而且清军手里的千里镜也不多,有的多半也用在观察磨盘山的战斗上”
“就算有人看着这边,光凭肉眼是看不清的,台上短时间没人他们也会认为是在换班”
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次他豁出去了,决定花费较多的时间调匀呼吸,并换上八旗兵的衣服。
等他完成这一切后,时间估计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果然听到对面的喊叫声,不过他也换好了一身八旗兵的衣服,当他穿上尖盔、带上护颈来到台上时,对面的八旗兵又喊了一声,多半是责骂的声音。
但骂了一句后便转过身去了。
张七静静地站在台上,与刚才的八旗兵不同,他手里拿着的是弓箭,眼下他的箭囊里只剩下三支箭了,他一气全部拿了出来!
喊杀声果然愈发清晰了,而对面牛头山上的八旗兵明显慌乱起来,半晌,当一位穿着蓝衣蓝甲,头盔上面的尖顶却攒着一簇红缨的人被一群穿着白衣白甲的八旗兵簇拥着正要往山下走时,张七发箭了!
“多尼兼着正蓝旗固山额真,他的属下、亲信却还是镶白旗的,此人不是多尼是谁?”
一连三箭射出后,他也没看到底有没有射中,立即飞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跑着跑着,恶心感愈发强烈起来,当抵近山脚时终于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