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燕祈言出必行,手段狠辣的行事作风,许国舅是知晓的,正是因为知晓,所以之前他对于云沅的所为并不是很赞成。
如今果真出了意外,非但不能让萧太后苏醒过来,反而还被燕祈给揪住了把柄,许国舅只悔得肠子都青了!
“皇上,微臣……撄”
才只说了几个字,许国舅便觉得喉间传来一阵冰凉,只稍那么一低眸,便瞧见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此刻手中正持着一把长剑。
而这剑的一端,便抵在了他的喉间,受剑的迫使,许国舅只能一再地随着燕祈的动作而逐渐往上抬。
直到,撞上燕祈分明是带笑,却像是冰封万丈一般的冷眸,许国舅只能僵硬着脖子颤巍巍地开口:“微臣……微臣乃是国舅,皇上你不能……不能就这样杀了微臣……”
燕祈讥讽一般地勾了下唇角,不急不缓地说道:“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又何况,你一个国舅爷?许国舅,你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连何为君臣之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可巧,朕今日心情不错,不如便由朕来好好地教一教你,何为君臣之道?”
一个臣子,可以恃宠而骄,但这是建立在不触犯君王底限的情况之下。
而显然,这许国舅平日里是仗着许家的家世与萧太后的威慑,嘚瑟过头了,一不小心便踩中了燕祈的逆鳞偿。
只要一想到,从前那些因为触犯了燕祈,而被他以残忍的手段杀死之人,许国舅便是浑身一抖,连带着嘴唇都被吓得发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而有一道威严的嗓音传了过来:“国舅不过是担心哀家的身子,才会秉了哀家之意,举行了这场通天之法,皇帝这般动怒,也是在责备哀家太过于草莽行事了?”
闻声瞧去,便见得原本该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萧太后,不知何时已醒转了过来,而在她的身边,则是跟着丞相容璟。
一见萧太后竟然醒过来了,许国舅在心中顿时便松了一口大气,想要向萧太后求救。
但他的身子才一动,架在脖颈之上的长剑便又近了几分,在顷刻间便将他的肌肤割出了一道血痕来。
燕祈只是凉凉地看着萧太后,与她平静地直视,薄唇轻吐:“儿臣不敢,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论此间到底是母后你的意思,还是许国舅自己擅作主张,未曾上奏与朕,得到朕的批准,便在天坛之上举行作法仪式,便是触犯了南周国法。朕作为一国之君,倘若对此容忍而过,不做任何的惩戒措施,若是传扬了出去,不仅折损了朕的颜面,还会让黎明百姓觉着,国法如同虚设,母后你说可对?”
揪着把柄大做文章,这一点燕祈可是秉承了萧太后的‘优良作风’,并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
萧太后自然是知晓燕祈不会就此罢休,心中恼火,加之她才初初醒转过来,这么一气之下,便觉得脑袋一阵作晕。
幸而有容璟在一旁搀扶着她,在无形之中给了她几分力量,才让她没有显露出来。
容璟微微一笑,顺势接道:“皇上所言甚是,国舅爷一时心切,犯下了大错,但究其根源,国舅爷也是为了太后娘娘着想,情有可原,再者国舅爷这些年来有功于社稷,以功抵过,自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燕祈只是挑了下冷眉,却是在同时收回了长剑,随意地将其丢向了贴身侍卫谢喻。
“还是丞相思虑周全,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着朕旨意,削去许国舅三年俸禄,闭门思过,不得诏令,不得迈出府邸半步。”
这惩罚,听着不重,可实则上,与将许国舅革职没有什么两样!
都闭门思过了,还如何能上得了朝?上不了朝,自然便也无法在国政上给予萧太后帮助!
一时之间,许国舅悔得肠子都青了!
“至于这位初上任的云监正嘛……”
见燕祈有所动作,萧太后忙厉声打断:“皇帝,云监正率领毒城投靠朝廷,可是打着十足十的诚意,皇帝可莫要因一时昏了头,而寒了江湖之人的心啊!”
萧太后的话音才落,原本平息的风云,再次掀起,狂风猎猎,吹动衣衫的同时,雷声再次滚滚而来。
燕祈眯起了冷眸,顺着抬首看了下乌云滚滚的苍穹,冷声道:“云监正作法失误,冒犯了神明,引发了天.怒。”
闻言,萧太后面色一变,顺势看去之时,却发现云沅的双手都染了鲜血,在侍卫的搀扶之下才能勉强站起身来。
但倘若要她再次做法平息天.怒,怕是已经没有可能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便在此时,一道清清淡淡的嗓音传了过来:“皇上,臣女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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