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马车上,气氛有些凝滞。
元菁晚怀中抱着汤婆子,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皇上,倘若此事真的是穆贵妃所为,你应当趁早调查清楚她身旁之人,臣女觉得,穆贵妃即便是不喜臣女,但若是没有身旁之人的蛊惑,她当是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燕祈没有说话,只是抬眸看向她,好一会儿,才微蹙了冷眉,嗓音中带了些许不悦之色,“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闻言,元菁晚倒是动了下屁股,但也只是挪动了一点儿距离。
见之,燕祈最后的一点儿耐心也被磨尽了,直接便伸手,将元菁晚捞进了自己的怀中。
被男人给抱了个满怀,圈固在腰间的力道有几分紧,她能很清楚地听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鼻息散落在她的头顶之上偿。
“皇上……”
“对不起。”
轻轻的一声‘对不起’,却是让元菁晚不由怔了住。
原因无他,这个男人如此傲娇,轻易不肯低头,这三个字有一日能从他的口中说出,元菁晚确然是不曾想到。
而且,他这一声‘对不起’,是说与她听的。
“师父与朕有养育之恩,护她一世安稳,是朕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实,燕祈心中比谁都清楚。
那日在灵隐寺,东边厢房忽然失火,火势的发源地便是穆秋所住的厢房。
而便在他冲进去救人之时,元菁晚那边却也几乎是在同时出了事。
倘若不是他动作够快,此刻怀中的女人的情况怕是会更糟。
事后只稍将思绪理一理,便不难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穆秋定然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穆秋在此间到底参与了多少,又在暗中做了多少事,燕祈并不想太过于深究。
即便是知晓了,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上一次,他不过是去质问了她一番,她便要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燕祈已然觉得,这个师姐已然不是从前的那个师姐了。
一听到这番话,元菁晚心中便已明了,在她不曾回话之时,男人已慢慢补充道:“此事,朕会处理好。”
——
大摸是在长公主府被浇了一盆冷水的缘故,元菁晚在回宫的第二日,便染了风寒。
舒珊端着药进来之时,便瞧见元菁晚已然醒了过来,半坐在床上,手中还捏着本书册,正看得入神。
殿门一开,外头的冷风便灌了进来,但元菁晚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直至舒珊走到床沿边,将她手中的书册给迅速抽走,“Darling,就你这爱看书的劲儿,如果到我那儿,还瞅什么大学考不上啊!”
元菁晚咳了两声,偏首不解地问道:“何为大学?”
“就是育才的学校。”
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舒珊顺势坐在床沿边,吹了吹,才将药递到元菁晚的跟前。
元菁晚接过了玉碗,自行喝药,而舒珊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Darling,今天一早,就听宫外传来了消息,说是沈楠宇出家为僧了。”
被药呛了一下,元菁晚连着咳了好几声,舒珊赶忙轻拍她的后背,“Darling你慢点儿喝,没人和你抢。”
“沈驸马出家了?也是,殿下已不在了,他怕是已看淡了名利荣华,才会选择出家吧。”
闻言,舒珊不由吧唧了下嘴,“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沈楠宇还是个痴情种,可是为什么在长公主还在世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珍惜,等到人都不在了,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每一个人爱别人的方式都会不一样,或许,是他觉得,殿下不喜欢他,嫁给他只是为了尽一个公主的职责,他不想勉强殿下,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碰过殿下吧。”
这不过只是元菁晚心中的猜测罢了,至于说沈楠宇真正的心思,又有何人知晓呢。
便在两人说话之时,外头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元大人,有个姓穆的公子请见。”
闻言,舒珊立马便起来奔了出去,将殿门打开,一面迎接着来客,一面笑吟吟地说道:“穆淮你怎么有空来皇宫?”
穆淮微微笑着,“接到了小师弟的书信,我便赶过来了,听闻元姑娘生了病,便想着借此也来瞧一瞧。”
“有劳穆大夫亲自跑一趟,我只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并未有什么大碍。穆大夫亲自来皇宫,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由舒珊在前头领着,到了内殿,穆淮便瞧见元菁晚坐在床榻之上。
面色看着倒还算红润,只是唇瓣有些苍白而已,不过对于医者穆淮而言,看一眼便知晓,她的确只是染了一点儿小风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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