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日子里,某一天,西山别院来了一位老人,他是余福记的老掌柜蔡晞。
他来西山这里的酿酒作坊进了一批酒,在西山别院的书房里和董康平聊了足足一宿。
第二天蔡晞离开了西山别院回到了临江,那个叫余福记的铺子第一次关了门,没有人知道那位老掌柜去了哪里,但那铺子的酒香味儿却依然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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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金陵四通钱庄的掌柜是户部尚书常欢的堂弟常余。
这位曾经在江南道执掌常氏庞大家业的常余执掌四通钱庄已经三月有余,他大致弄明白了股票这个玩意儿,却在仔细的研究之后察觉到了诸多的问题。
他很想要取消这个东西,但常欢没有同意,因为而今四通钱庄的主力三支股票是陈氏盐业、周氏矿业和吕氏船务。
这三大家族通过发现股票募集了数千万两的银子,若是关闭股票,他们就必须回购那些股民手中的股票。
但现在他们在各自的产业中投入了大量的银钱,他们也持有各自至少三成的股票。
若是关闭他们无法赔偿,金陵城里一大半的人都买了他们的股票,若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丢了银子,他们肯定是会闹事的。
而现在的陛下,最烦的就是有人闹事,所以常余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再没有去关注过这个东西——反正不再发现新的股票了,池子里面的这些东西,就任由他们在里面折腾吧。
他没有注意这三支股票这些日子发生了变化,十日前,这三支股票在平稳上涨,十日后它们在缓慢下跌。
对于这一现象,金陵城的股民们都早已习惯,股市么,不就是涨涨跌跌,现在要过年了,肯定有人在抛售,趁着它下跌,干脆再买入一些。
这样的情况一直在持续,但还是没有多少异样,偶尔有一天它又会涨那么一点,然后跌那么两三天,如此反复,便到了十二月二十八。
股市休市,四通钱庄打烊,关起们来常余偶然一看,这三支股票居然在短短二十来天的时间里交易了一千余万股。
这也很正常,常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的吩咐下,一应账簿单据入库封账,放假了,明年正月初五再开市。
虞朝皇宫御书房。
朝廷也要准备放假了。
今儿户部送来了一年的收支明细,就摆在虞问道的案头。
这数据当然极不美丽,所以虞问道眉间紧锁,看着常欢问道:“白盐的市场不是已经被陈氏的盐占回来了么?怎么今岁拢共也才一千八百余万两的税入?”
“回陛下,白盐的税入是占回来了,可今岁商业上面的税入比去岁少了四成,这还是沃丰道取消了免税政策,不然还会少。”
虞问道就很郁闷了,“老百姓没钱消费?我看他们买股票还是很有钱的嘛。”
常欢又道:“其原因有二,一来是我朝曾经的五大商业世家将家业几乎都搬去了武朝,其二……那自由贸易城,有许多的商品流入了我朝,这些商品中的绝大多数都是我朝曾经的商人所生产。”
“他们的税收留在了武朝,但他们的商品,卖给了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