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雪越来越大,她们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两朵在寒风中摇曳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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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祈岁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于是便也只好找了间客栈先住下,出门在外总也可能出事,两人都是女子,也不必避讳,索性只定了一间房。
叫了饭送到房间里,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林献拿了双筷子。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但接下来的路不好捱,多少也要吃一些填肚子。
见她开动,昭华收拾完东西自然也坐了过来,只是才拿起筷子,便开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裴迁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出来很久了,这儿离定州还有些远,一日没赶到,便一日多些心慌。
但是这样的天气,林献又不会武,自是扛不住。
所以她才迟疑,想看看这人怎么说。
听着她这么番话,林献自然能猜到她心中在想什么,头也没抬,握着筷子漫不经心夹菜吃,随口答了句,“明日一早便走。”
按理说这些菜做的也不错,往日饿狠了连折风、问情两人做的清汤寡水都能吃下。
偏生这个时候,从今早到现在,只不过吃了半只野兔和半张饼,明明早便饿了,却怎么也吃不下。
为了后面赶路能有力气,不至于拖后腿,她还是忍着那点烦躁,挑拣着饭菜往嘴里送。
昭华听见她这么一句,握着筷子的手指不自觉蜷缩,略微垂了垂眼,犹豫半晌,终于还是再度开了口,“……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真的不用歇一天么?”
她这话还真不是推脱。林献脸色差到没边,正常的时候该是白里透红,现在却惨白得毫无血色,看着没什么精神。
筷子搁下,她实在是吃不下了,心里暗暗哄自己,大不了明早多吃些,大不了后面多带点干粮,心头总算高兴那么点。
只是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抬起头看她,“越往定州去只会越冷,看这天色应该会连下好几日的雪,到时候一层下一层化……”
“倒不如早些赶到为好。”
“更何况……”
她眼神无端流转微光,“你不是担心裴迁吗?”
林献在柳庄长大,最会的便是观察人心,最厌恶自己的一点便是永远都只会往最坏的地方想。
但那也挺好,至少这样她会做两手准备,绝不叫自己真的落到最坏的局面。
昭华的担心其实藏的很深。
她面上无波无澜,嘴角永远噙着抹温和的笑意,甚至一路上都在关心她,问她是否要歇一歇再接着走,瞧着好像没那么忧虑般。
却偏偏骗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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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叫人收拾后,便是睡下。
一间房里只一张床,索性便也挤挤睡了,又盖了两床棉被,这样也还算暖和。
夜渐渐深了,按理说白日赶路那样疲惫、外头风大也冷,而今躺在床榻之上、又盖着被子,早该困倦睡下才是。
可外边风雪大,只看着遍地雪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但她没想到,昭华也没睡。
不仅没睡,还反倒再度与她搭起话来。
“二小姐也睡不着么?”
由着她这点出声,林献方才翻过好几道,自也不好装睡,便轻轻‘嗯’了声。
“我也睡不着。”
“其实每逢下雪下雨的天儿我不怎么能睡着。”
看来这也是个讨厌雨雪的人。
“为什么?”
犹豫半晌,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这下惊讶的反倒成了昭华,她原以为这人不会搭理她才是。
既然问了,便也没什么不能答的,“因为它能毁掉一切罪证,叫人以为清白。”
这话无端带着几分沉重,没人接,她也不想接着往下提,因此沉默。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银蝶翻飞,在寒夜中翩翩起舞。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仿佛置身于一个纯净无瑕的冰雪世界。
街道两旁的屋檐上,积雪越堆越厚,偶尔有几片雪花从屋檐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地上的雪被。
远处的灯火透过雪幕,显得格外朦胧而温暖,像是寒夜中的点点星光。
偶尔,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花,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旋风,在空旷的街道上肆意舞动。
寂静的深夜里,只有雪花落地的声音和风雪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孤寂而又神秘的氛围。
在这样的雪夜中,晚归的行人匆匆走过,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衣上的雪花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飘落。
*
到了祈岁城之后,就没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了。
他们大可以直接走官道,左右这样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探寻得到。
只是次日起来的时候,身旁依旧没有人。
似乎昭华每次都起的很早,总是这样贴心的把所有的事情给收拾好。
所以当林献到楼下的时候,早看见了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着早点。
于是她也过去跟着一块儿吃。吃过之后自然是要赶路。
她原以为该去牵马,岂料昭华却叫她在此等候,转而去驾来辆马车。
“真的不会拖慢行程吗?”林献看着坐在外边驾马的昭华,眉眼之间依旧担忧。
“你若病了,那才是真的会拖慢行程。”
这一路走来林献的状态都不大好。只怕再赶两天路,便能一病不起。
既然她不肯再留一晚,多睡一会儿。那不如就坐马车好了。这样在车里她还能够睡一会儿,也不至于那么冷。
见昭华执意,林献索性上了车,也不扭捏。
知晓这是那人的一片好意,你也没有平白辜负。更何况她若真的受了风寒,只怕那个时候才会真的拖慢行程。
来时两匹马,走时一辆马车。能走官道的话,其实从一开始就可以驾马车的。只是刚开始的时候,所走的小道马车并不能穿行,也就因此只能骑马。
这两日接连下雪,街道上早垫了厚厚的一层,马蹄踏下去,响起些动静来。
只是车中人太过困倦疲惫,盖着棉被,不管外面风霜雨雪,竟真的没有被惊扰到。
一路向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