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潭,水潭中没有嶙峋的巨石,否则自己哪里还会有命在,不死也得半残。
“你怎么下来的?”杨春月很是惊讶,手电光圈左右移动,想找找看水流两旁的岩壁是否有可以攀爬的凸起,然而水流倾泻的豁口并不规则,掩在激流下边的岩壁被冲刷得无比光滑,水势较小的一边满是苔藓,触手潮湿溜滑,根本无从下手。
“摔下来的。”宋酒自嘲一笑,眉毛拧成了麻花,啧啧,这他妈怎么上去?
杨春月见他盯着岩壁陷入沉默,试探着问道:“需要上去?”
“对啊,顺着暗河才能折返回去。”宋酒有些气馁,这玩意儿不行就是不行,徒手攀岩这种技能并不能突然附体。
杨春月脸色显出几分得意,弯起嘴角笑了笑,起身折返而去。
“早跟你说不用跟来的。”宋酒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过了几分钟,背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筹莫展的宋酒扭过头,却见杨春月又回来了,还拖着那俩大背包。
“你是仅仅小看女人,还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瞧不上?”杨春月擦了擦脸上的汗迹,蹲下身在背包里翻检起来,嘴里还念叨着:“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还大言不惭要去救人,啧啧啧。”
宋酒挑了挑眉毛,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故意道:“怎么?女侠有高招?”
“瞧好吧。”杨春月撇嘴一笑,从包里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物走向水势较小的一侧岩壁。
宋酒没有接话,饶有兴趣的跟了过去,探灯扫过,看清了她取出的一应事物。
“真人不露相啊。”宋酒心底燃起一丝希望,虽然那些零碎物件儿他叫不出名字,但能看出来,都是野外攀登的专业用具。
“是你门缝里看人。”杨春月嘴上一句不让,将一圈主绳盘在身上,取了几个锁扣样的东西嘎嘣扣紧,手里端着一个电钻似得小东西走近岩壁。‘小型冲击钻嗡鸣不休,杨春月很有规律的选择了几个位置,将看着细小的膨胀钉打进岩石,加上挂片扽了扽,确认牢固无虞,踩着几个保护点向上攀去。
宋酒有些诧异,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出声道:“小心点儿啊。”
“在下边等着,别乱跑,很安全。”这女人得理不饶人,手里忙活着,还不忘将宋酒之前的话送还回去。
宋酒摇头苦笑,坐回岩石不再多嘴,眼瞅着她一点一点攀上高处,看着摇摇欲坠,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准保护点踩踏,没几分钟就爬上了落差点。女人背过身在上边‘叮叮当当’敲击一阵,然后把盘在腰间的绳子丢了下去,傲然道:“上来吧。”
“是是是。”宋酒如蒙大赦,老老实实接住绳子,打开探灯将膨胀钉的位置认准,扯着绳索爬了上去。
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杨春月徒手攀爬不过十多分钟,他这拽着绳子爬用的时间更多,杨春月带点恶意报复,故意不帮忙,惬意的坐在崖边看宋酒挥汗如雨,笑意盎然。
“女人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岩壁的宋酒唯有一声叹息。
唯一的难关攻克,后边就剩摸索前行了,被冲下来的时候天旋地转无暇观察,此刻总算可以通过探灯大概分辨周围的环境。河道不宽,水流很急,溶洞时而宽敞时而狭窄,大块巨石随处可见,头顶满是倒刺一般的钟乳石,许多石头上都有裂纹,感觉风一吹就会摔落一般。
宋酒低头看了看水流朝向,挥手示意杨春月跟上,踩着乱石从河道边缘小心翼翼向前摸索。
“你是什么人?”宋酒忍不住问了一句。
“关你什么事。”杨春月回道。
“……”宋酒有些无语,这女人也忒记仇了,无奈道:“既然要合作,相互了解一下嘛。”
“停,你之前说了,进去之后各忙各的,谁都不要妨碍对方。”杨春月这会儿倒是丝毫不领情,一句话把宋酒的橄榄枝憋了回去。
“随你。”宋酒也不生气,笑了笑继续前行。
回程的路总是很短,印象里被水流冲了许久,走起来才发现并没有很远,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宋酒隐约看到了尽头摇曳的火光。
“就是那里?”杨春月凑了过来,将自己那支精致的配枪捏在手里。
“对。”宋酒瞟了眼她的枪,叹道:“你刚才那枪估计惊动她们了。”
“她们有枪吗?”杨春月面色保持着镇定,但是带着颤音的口气已经出卖了她紧张的内心。
“没……有!”宋酒猛地想起自己等人的装备,不由犯了难,暗暗道:“还不少。”
“你打算怎么办?”杨春月立马改变立场,刚才大义凛然的‘各扫门前雪’已然消失无踪。
“先看看。”宋酒心里也没谱,示意她放慢动作小心前行,不知道那些光头党有没有顺着河道搜索。
刚走没几步,火光跳耀的尽头突然响起一声男人的凄厉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