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高楼平地筑起,耳听那笙歌旖旎徘徊。
不是那佩玉环风流子,口念那佛经亦无人听。】
秦墨忽的想到了这首诗,在脑海中反复回响,久久不能平息。
惊喜,大概是。
可更多的是惊吓。
作为秦相的庶子,家中的地位不高,更何况自幼不受秦纵横的喜爱,以及生母早逝时做的那篇祭文,秦纵横几乎不将他当儿子看待。
外界知道秦墨是不受宠的秦相庶子,可他们却不敢对秦墨无礼,因为他的爹是赵国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因此哪怕是相府中的一条狗,也不是一个外人就能随随便便欺负的。
所以秦墨能和唐幼仪青梅竹马,也是因为他有个做宰相的爹。
他心心念着唐幼仪,想与她洞房花烛,想与她执手夜话,想与她白头偕老。
可他又明白,在唐幼仪的棋盘上,自己连一枚棋子都做不成。
旁人说他诗词汴京无双,行文潇洒不羁,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写的那些东西,只是诗词罢了。
论治国,他不如青州士子燕秋;论修为,他不如南音真传大弟子文诺。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成为唐幼仪的助力。
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一亲芳泽,哪怕在梦里,都不敢奢望。
如今突然听到秦纵横说,官家很欣赏你,要不你就别去参加会试了,去做驸马吧。
秦墨没有觉得高兴,连笑容都露不出来,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弥漫着说不清的粘稠感。
良久,秦墨颤声道,“为什么是我?”
秦纵横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算有点定力,没有喜不自胜。”
“呵呵,你骗我的?”秦墨的面容狰狞起来。
秦纵横轻笑道,“骗你?爹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浪费时间。”
秦墨深深地吸了口气,连秦纵横最后那句话中的轻视也不在意。
“是有条件的,对吗?”
秦纵横从桌下拿出一个木盒,推到桌子的边缘,示意秦墨打开。
秦墨狐疑地走到桌前,伸手去拿,在即将触碰到木盒的瞬间,又缩了回去。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你先说。”
“一封请帖而已,你怕了?”秦纵横嗤笑道。
“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只是不想上你的当而已。”秦墨嘴硬道。
说罢,他拿起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放在红色绸布上的请帖,外表是金黄色的封皮。
翻开后便看到清秀的字迹,像是女子所写,大致意思是,官家在七月初三邀请赵国各路青年才俊,为柔福帝姬择驸马。
秦墨抬起头,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个过场而已,官家想借此为柔福帝姬笼络人心,不过最后做驸马的就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成了驸马之后,可以代职监国圣人。”
秦墨道,“监国圣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纵横瞥了他一眼,“监国圣人不在三省六部中,独身朝堂之外,约束帝王百官的超然存在。”
“我明明还想做个进士。”秦墨喃喃道。
“进士?进士与监国圣人能比吗?”秦纵横不屑道。
“是啊,在你看来确实没得比,可做监国圣人我又能得到什么?不过是柔福的傀儡,用来阻挡王世子唐同尘的缓冲带。”
末了,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一段,历史上可没写过啊。”
秦纵横盯着秦墨道,“可你喜欢柔福帝姬,不是吗?”
秦墨失声笑起来,有些无奈,有些怨恨。
“我喜欢她又如何!你知道这是枚弃子,所以你向官家举荐了我,秦纵横,你为了秦家繁荣昌盛,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秦纵横风轻云淡道,“不然你以为你这十来年的贵公子生活是怎么来的?”
秦墨的笑容戛然而止,冷声道,“好,我做这驸马,代这监国圣人。只是你记住,秦纵横,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秦家,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
“也为了柔福帝姬。”
秦墨狠狠瞪了秦纵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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