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天空积攒了厚厚的云层,仿佛不堪重负般的,在轰隆一声之后,大雨终于倾盆而下。雨丝连绵不断,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青石板铺就的院子里,雨水蜿蜒爬行,屋檐下,雨落下,仿若织成了帘子,挂在窗前。
公孙策站立在廊上,看着这场瓢泼大雨,这场雨将半个月来闷热的郁气吹散了。就好似半个月前的那厚重沉闷的日子未曾存在过一样。如同那本该被判了斩刑的庞籍,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京都,一同消失的还有八贤王。
“公孙大哥!”转廊处,欢快的声音传来。
公孙策转过头,看着那蹦蹦跳跳来的白玉堂,还有被白玉堂拉着的展昭,展昭一脸的愁苦无奈。
公孙策不由笑了起来。
“公孙大哥!下雨了真没意思!我们去喝酒吧。”小白笑嘻嘻的略带一点兴奋的说道。
前几日,那刚刚接受了封爵的镇远侯——庞统过来寻包拯说话,酒席边就灌了展昭和小白这两小孩两杯酒,自打那日起,小白就念念不忘了那酒味。若不是恰好小白的那几位哥哥找来了,威胁恐吓了一番,又加上展昭立场坚定的拒绝,只怕,未来的锦毛鼠就该换个名号了。
不如就换个醉鼠的名号?
“喝酒?你确定?”公孙策有些漫不经心的笑笑说着,目光看向展昭,温和问着,“展昭,今日的大字可写好了?”
“……还,还没好……”展昭愁苦的脸开始发白了
“昨日包大哥布置的策论呢?”
“……没,没好……”
公孙策笑得更加柔和了,瞥了眼脸色发白的展昭,看向跨着脸的白玉堂,“小白,你的呢?”
白玉堂苦着脸,“公孙大哥,我们可是江湖人士,读什么书嘛。”打打杀杀才是最重要的嘛。
“小白呀,你看你包大哥,他只是一介文士,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你看那庞统可曾轻视过他?”公孙策轻叹一声,目光肃然的盯着白玉堂,“那日酒席边,为何他敢灌酒你和展昭,却不曾灌醉你包大哥呢?便是此理了。”
虽然白玉堂将来和展昭一样都是文武双全,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大侠,不过,这会儿,怎的那么讨厌写字读书呢?
白玉堂听了,有些恍然有些窘迫有些恼怒。
展昭拉了拉白玉堂,低声说着,“小白,陪我去写字吧,我写得不好,包大哥回来要打我手心的。”
白玉堂抿着唇,点点头,随着展昭的拉扯走远,走到一半,想起什么,突兀的转头看着微笑的公孙策,“公孙大哥,你也很厉害!”
公孙策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小白,乱说什么,若他真的有包拯那么厉害就好了。
公孙策轻叹一气,转身看向前院,此时的雨还在绵绵不断,厚重的雨帘遮住了视线,眼前之景,朦朦胧胧,迷茫如同他与包拯的前路。
半个月来,述职之后等待礼部任命的包拯未曾等来任何消息,庞统倒是在出征前来了几次,喝酒,品茶,谈边境所见,谈朝中趣事,甚至聊到了深宫的一些不该说的“小秘密”——某个人和某个人的乐事,却对包拯的去处半点也不提及,也不提突然消失匿迹,只对外说是养病的某某王爷和某某太师。
而据闻,某位丞相曾经上过折子,想告老还乡,却被留住了,之后也来这里喝过茶,长吁短叹的,却也好像未曾看见滞留京城半个多月的包拯的窘境一样。
倒是包拯沉得住气,每日读书写字,喝茶,与他闲话家常,看着倒是闲适愉悦得很。
不过,之前也是这样,曾经执掌开封的日子,也是他操心过多,包拯却是平静淡定的很。
今日,包拯突兀的被宣召入宫,也不知与曾经记忆里越来越是不同的那位圣上为何宣召包拯。
可是与曾经一样,让包拯任职开封?或者,寻找天芒?但如今,随着庞太师和庞统的离开,庞家势力已经渐渐消退,那天芒不过是虚无的传说,何须再找?
公孙策越想越是心焦,也不知怎么就去了那么久?虽然那位算是仁厚之君,但毕竟包拯涉及了皇室机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公孙策撑起伞,慢慢的穿过院子,走向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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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哒哒哒的缓缓行驶在铺满青石的街上。
包拯掀起帘子看了眼外头,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匆匆而过,这雨虽然有些弱了,但秋雨,到底有些凉。
“包大人,圣上说了,包大人在京城并无住所,开封府后的那所院子,包大人就住下吧。虽然有些简陋,但也是圣上的一片心意。”笑眯眯的赵公公看着包拯说道,语气有些热络。
包拯微微点头,拱手朝天做了个礼,随后才朝赵公公说道,“待诸事安定,还请公公不要嫌弃,务必前来喝茶。”
“哈哈哈,一定一定。”
……
包拯又掀起车帘,这次,却是看见厚重的雨帘中,模模糊糊的,却又十分清晰的身影,天青色衣衫,瘦削的,撑着伞的,即便看不清也一定是微微扬起嘴角轻笑的样子。
包拯本来有些焦灼的心悄悄的安定了,但又不由的拧眉,雨这么大,怎的在这里等?
好不容易马车停下,客套了几句,包拯目送马车走远,便急忙转身,快步朝正迎他而来的公孙策走去。
“雨那么大,怎的不在屋里等我?”包拯黑着脸,接过公孙策的伞,便忙揽着他朝里走去。
肩膀有些湿湿的。这笨蛋,在雨里等了多久?
公孙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包拯揽住带回屋里,他有些发蒙,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看着包拯阴沉的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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