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嗯,明天我就去看看他,哎,对了,庞籍,不如让小桶进宫来陪着祯儿?”
“……这是不是不太好?”
“就陪几天吧。祯儿一个人在宫里太寂寞了。唉。”
……
即便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八皇叔话里话外的对自己的疼爱,以及,八皇叔和庞籍之间的亲昵。
可,后来,慢慢的自己长大了,看着八皇叔和庞籍之间的剑拔弩张,看着朝廷上的不断对立,总让他觉得,小时候所听见的那些对话间的亲昵是梦。可,心里,却是始终知道的,庞籍和八皇叔间有着过往。谁也不能渗透,谁也不能插入的过往。
然后……这一次,果然哪,庞籍跳了出来,为着八皇叔,庞籍心甘情愿的跳入了那个坑里。就是不知道……在八皇叔心里,这大宋江山和赵氏江山有没有庞籍重要?
“皇上……”终于,中年太监忍不住开口了,皇上的手都被雨水打红了呀。这要是受了凉可怎么办啊。
“你说……我狠不狠?”突兀的,青年低声问着,像是自问又像是问着太监。
中年太监愣了愣,随即心头长叹一声,上前一步,轻声恭敬的开口,“皇上……该就寝了。”
青年看着外头的还未停歇的雨,青年嘴角自嘲一笑,何苦犹疑呢?狠不狠的,该不该的,早就在自己坐上这龙椅的那天起,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选择。
只愿那故梦,那小时候的空旷的宫殿里,那朝自己跑来的八皇叔,那对着自己笑得温柔疼爱的八皇叔……永远永远的清晰的停留着。
*****
暴雨砸落着,那哗啦的雨声,让看着雨的人,心头仿佛也被雨打湿一样,疼痛的,湿漉漉的。
这偏殿里,空旷着,只有八贤王站着窗边,盯着雨,本来温和儒雅的男人,此时神情透着阴沉和凝重。
或许是雨声太大了,偏殿的门忽然打开,庞籍怀里抱着一件白色的袍衣,见八贤王站在窗边,眉头一皱,便朝八贤王慢步直走过去,但还盯着雨帘发呆的八贤王却是半点都未曾发觉。
“王爷……就算你生我的气,也莫要拿你自己的身体出气。这雨大了,怎可还站在窗边?”庞籍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奈和心疼,抖开袍衣亲自给人披上。
八贤王回过神,回头见庞籍,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眉眼间更是阴沉,“你不该过来的。”
“嗯?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这里都是我的人。”庞籍轻淡说着,趁着八贤王转身,将白色的袍衣紧了紧,抬眼看着瞪着自己的八贤王,庞籍的目光幽深的就像一潭黑水,只是嘴角微微的扬着笑,“王爷可是为我的事烦忧?”
八贤王盯着庞籍,避开了头,那犹若一潭黑水的眼眸会把人的魂都吸走。
“回去吧。即便……这里你是自由的,但也莫要如此。”八贤王平静的低声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庞籍扣着披在八贤王身上的白色袍衣,随即猛然将退离的八贤王拉近了,八贤王下意识的抬手推着庞籍的肩膀,本来强自压抑的平静,也破裂了般,冷冷的盯着庞籍。
“王爷,何苦如此?”庞籍看着八贤王一脸压抑着怒气的冰冷,突然低笑了起来,淡淡的问着,“凡事不可逼之过急呀。”
八贤王冷笑起来,凡事不可逼之过急?一直在逼迫的人是谁?!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呀!八贤王猛然将庞籍推开,庞籍也顺从的后退。
“太师,你该回去了。”八贤王淡淡的说着,随即拉了拉身上的白色袍衣,转身,就慢慢的朝床榻走去。“本王就不送了。”
庞籍看着八贤王那漫不经心的不自觉散发着贵气的模样,低低一笑,幽深晦涩难明的目光轻轻的绕着八贤王转了一圈。在八贤王眯起眼睛即将爆发怒气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笑了笑,“王爷直呼我庞籍即可,或者……唤我醇之?”
八贤王端坐床榻,看着庞籍,突兀一笑,笑容温雅淡然,“太师,礼不可废,太师熟读四书五经,该知道,君臣有别。”
庞太师慢慢的收了笑容,直直的盯着八贤王,君臣有别?最恨的莫过于这四个字了。最无力的莫过于这四个字。
——“庞籍,八弟将来会是我大宋第一贤王,祯儿有他看着,朕也就放心了,但是庞籍呀,你该知道,毕竟君臣有别,你对八弟也莫要过于随意了,八弟这人爱才,对有能力的人总是青睐有加,但到底他是王爷,你是臣子,你可莫要逾矩了,八弟豁达平和,他不会在意,可别人却不一定了。为了八弟的名望,你还是多加注意点为好。”
……
那本该消失在记忆里的画面又浮现出来了,庞太师面无表情,但手却是慢慢的攥紧,一时间,偏殿里,气氛渐渐凝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