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和力气,剩下这些人都已经疲惫不堪,然他们威慑那些三心两意的部众还勉强……如果没有足够时间的修整,派上去也没有什么用处”
帝力解释道
“下雪了……”
王子罗叶突然开口道,众人心中一凛,却是将目光集中到了牟羽可汗身上。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落下淡淡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堆砌纠结在一起的尸横遍地的战场上,雪片风中精灵般从天上坠下,落在人们的额头上,眼睛里。嘴唇边,倏地融化,化作冰凉的水珠,冷冷的拂过脸颊。
肃杀而至的寒冷,并没有降低战场上剑拔弩张的氛围,反而变得更加的惨烈。
草原的战争,在冬天彻底到来前决出胜负,否则严酷的冬天,滴水成冰的野外环境,将是失败者最好的掩护。虽然失去了大量青壮人口,对一些中小部族。几乎是灭顶之灾,对大部落来说,也是一种艰难的考验。
生存,还是毁灭,让几乎所有的人义无反顾的爆出生命中最后一点力量和凶狠。
“大汗……”
在一片谁都不愿意先开口的沉默中,还是帝力出声道
“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富贵城中,天气已经有些冷,随着冷风灌入,火盆明灭不停,与高适带来的援军主力会和,已经是七天后的事情,在这期间,草原上似乎生了很多事情。
我的命令像流水一样的布出去,方圆数百里内的那些部落,在唐军骑兵的帮助,逐渐被召集或者说是驱赶到富贵城来。献上人质或者贡税,对白等王子宣誓效忠,然后参加乱哄哄的部族会议。
直到一个意外说客的出现,据说已经死掉的莫贺达干,带来牟羽可汗的复出,对合胡禄的讨伐令等一连串消息。
此时,我已经多少明白了前因后果,老子就是感情来做草原到此一游的,可惜这不是我熟悉的主场,大多数手段和策略派不上用场,不但没能捞到多少好处,反而被人当成较量的棋子,围攻了半天才脱身。
因此我根本直接吧人关起来,晾了他三天,才重新会见。
“大人可知您的行为,已经犯了回纥人的众怒了……”
莫贺达干一上来,就是一副痛心疾的表情。
“您的决定,让多少回纥人帐落,因此失去了支柱的兄弟和父亲……“
“现在我国百姓都想要以用唐人的血,来抵偿旧日的怨仇,我们大汗的意思却不是这样。我们和大唐毕竟是守望相助的世好……”
“那些部众是受蒙蔽的,但是他们始终是我们回纥的部众。被你们杀死,再攻杀你们,这样以血洗血,两国之间仇恨污浊便愈严重了”
“现在我们的汗愿意以水洗血,希望与唐人重新确立我们的关系,但也希望大人能够有所理智的表示……”
“狗屁……”
我突然骂出声道
“老子来观礼会盟招惹谁了,莫名其妙被陷害背上弑杀可汗的恶名,被围起来攻打,又有谁体谅那些战死异域,我大唐的兄弟和父亲……”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算是可汗,也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自己去讨要……现在,不过是收点利息而已……”……
都刺河畔,胡禄部南端最大的聚居地,东北面一团沙尘狂卷而起,如秋潮夜至,汹涌澎湃。
左金吾军郎将张思俭一马当先,任由冷风狂野的抽打在脸上,肌肤火辣辣的疼痛,沙尘肆溢让人无法呼吸,但白色的河水已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忽听得前面号角声响,偌大的营地内涌出一群骑兵,当先一员回纥将领,身材敦实,身披一件纯黑的狐裘,高举长刀,仰天高呼。
随即身后涌出无数的部民,拿着凌乱的武器,争先恐后向前涌来,如海啸狂飙,令人呼吸为之停滞。
张思俭冷冷一笑,身旁的射生都尉全承泰已高声喝道:“放箭。”只听得马上弓弦震响弩箭被卷着吹偏了不少,斜斜的落在那些回纥人的头上,只栽翻了数人,那些回纥人似乎哄笑了起来。
张思俭正要下令结阵,身旁一匹黑马电窜而前,那马神骏异常,数十丈的距离眨眼即过,如箭撞入那些回纥人中,手中大枪一挥,正面的数名回纥兵立时变成一一拖两断的碎块,血色的枪尖一拖一拽间,侧面围上的数名回纥部卒被从中腹划开,内脏在狂风中泼洒出来。
那些唐军顿时狂呼起来,“南八……”“南八……”
回纥人见他如此悍勇,尽皆骇然,冲势一滞,就被杀入阵中血战成一团,又如飞溅的水银,被击散开来。原本因为冲锋变得散乱散乱的大唐骑兵,也在狂沙飞舞中汇成一股铁流,宛若大海潮生,浊浪灭顶扑至,霎那间淹没了那群回纥骑兵。
随着凄厉的号角顺势而起,还有来自另一个方向雨点般的弩箭。弩箭借风之势,更添凄厉,在那些回纥步卒中掀起一阵死亡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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